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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離開墓園後，那些想念與怨恨才慢半拍地翻湧上來，不上不下地堆積在胸口，化作一團黑壓壓的烏雲，叫她一呼一吸都萬分艱澀。

&esp;&esp;潭書並不是情緒遲鈍的人。

&esp;&esp;也許是大腦的保護機制，給了她一段過長的情緒延緩期。

&esp;&esp;沒想到的是，延緩期結束，心臟加倍抽痛。

&esp;&esp;而這時，她接到了祁孑譯的電話。

&esp;&esp;煩躁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恨不得把所有的恨意，悉數報復在他身上。

&esp;&esp;報復在殺死她媽媽的罪魁禍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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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車裡冷氣開得很足，封焰怕她吹生病，把溫度調高了些。

&esp;&esp;汽車漸漸駛離千陵，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潭書戴上墨鏡，將車窗搖下來，點了根菸。

&esp;&esp;猛吸一口，過肺，深深吐出，像吐出心口的汙濁之氣般，肩膀垮下。

&esp;&esp;然後，她在通訊錄翻出一串號碼。

&esp;&esp;“找到了嗎？”

&esp;&esp;“多久了？六百天了！”

&esp;&esp;潭書的胸口開始劇烈起伏，一字一句幾乎是從牙關裡擠出來那般怒罵道:“成百上千號人連個屍體都找不到，真當我每天撒錢是在請你們遊船看江景？”

&esp;&esp;電話裡傳來磕磕巴巴解釋的聲音，潭書的耐心在他的廢話中消失殆盡，嗓音陰冷到近似威脅:“蔣總，聽說你今年剛升了官？”

&esp;&esp;路遇紅燈，車流停滯，封焰掌著方向盤，面色凝重地看過來，見潭書冷哼一聲:“那就把位置騰給有實力的人坐。”便利落地結束通話電話。

&esp;&esp;“你冷靜一下。”他說。

&esp;&esp;潭書此時很冷靜很理智，尤其在這根菸滅掉之後，睨著空蕩蕩的指間，她突然想起一位故人。

&esp;&esp;“封焰，你還記得慕宗堯嗎？”

&esp;&esp;慕宗堯。

&esp;&esp;平白無故提起一個斷聯很久的人，封焰眉頭微蹙，指尖在方向盤上敲了敲。

&esp;&esp;他們叄個人從小在一個別墅區長大，因覃桀屹的加入，叄人行變成四人行。

&esp;&esp;後來，四人行短暫地變成過五人行，多出的一人是覃桀屹的發小，正是慕宗堯。

&esp;&esp;“短暫”的原因是，玩不到一塊去。

&esp;&esp;慕宗堯這人性格太孤僻，明明才十叄四歲童真未散的年紀。

&esp;&esp;方沐說他是冷言寡語的面癱小孩哥。

&esp;&esp;潭書說他是青春期裝逼大王。

&esp;&esp;封焰與慕宗堯的接觸並不多，除了童年搭過幾句話，再有照面便是他進自家公司後，在商業宴會上遇見慕宗堯，點過的幾次頭。

&esp;&esp;“我聽說卡萊這個月要開新車釋出會，有興趣？”作為一個商人，封焰敏銳地察覺到一些資訊。

&esp;&esp;“dt想跟卡萊合作不是一天兩天了，而姜明鑑呢，現在放下手裡所有專案，全身心撲在七月的汽車珠寶聯名上。”潭書嘖了聲，“你覺得慕宗堯會給他這個面子嗎？”

&esp;&esp;“你這些年在公司的舉步維艱，慕宗堯肯定有所耳聞。慕宗堯作為頂級豪車集團掌舵人，你和你爸作為頂級珠寶公司的兩個分支。於公，你爸的權利遠高於你，利字當頭首選當然是你爸。”封焰有一搭沒一搭叩著方向盤，客觀分析道，“於私，你是他好兄弟最愛的女人，你爸是你仇人，四捨五入也算他仇——”

&esp;&esp;聽到這，甚至沒等他講完，潭書唾棄地打斷他:“你想多了，慕宗堯看不慣我很久了，我的仇人就是他的朋友。”

&esp;&esp;“你先聽我說完，”封焰接上剛剛的話，“我對比過你和你爸的作品，其實你的設計理念和卡萊這幾年新車的風格更搭。”

&esp;&esp;封焰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