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雖不常與我提起九浮樓的事,但是五年多來以我與他的相處,多多少少我還是能察覺到一些的!”慕容修文面色深沉地對上她的目光,“比如說,九浮樓曾經有兩人叛出出逃,算算時間,與夜微閣那二人出世的時間十分吻合!”
她身形不自覺晃了晃,被眼明手快的慕容修文扶住,她眼波微動,抓著慕容修文的手有幾分顫抖:“你是說……納蘭逸軒和納蘭逸軒……來自九浮樓?”
“極有可能!”慕容修文點點頭,眼中閃過掙扎之色,此事他亦是掙扎許久,若是告訴她,她必然會為了那人慷慨涉險,可若是不告訴她,以她的聰慧,日後她得知一切,必會因為愧疚和負罪而惶惶不可終日,日夜夢靨纏身,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他想看到的,然而掙扎許久,他終究是選擇告訴她,以身涉險,他陪,可若她因此悔恨餘生,他陪不了。
她後退一步,面色愈發蒼白,咬了咬下唇,哆哆嗦嗦道:“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慕容修文若是沒有把握是不會胡亂猜測的,他既然說了出來,那便是已經確定的事,如此說來,納蘭逸塵對於秦秋的窮追不捨而步步後退便可說得通了,他是怕連累於她,以至於後來秦秋下了狠招他才妥協,而納蘭逸軒也就是鍾懷仁,更是因為不會武功而從不現於人前,想必其悄無聲息離開夜微閣隱姓埋名混入北牧朝堂更不是什麼功名利祿,必定是為了躲避九浮樓的追捕,九浮樓對於他來說,無異於人間煉獄,而他卻為了她,毫不猶豫地身涉險境,自進九浮樓地界,處處風險不斷,若非他帶路在前,只怕自己早就身首異處,但是,想必他一入九浮樓,便被九浮樓中的人發現,方才那隻猴子,就是為了讓自己與之分開,然後九浮樓的人趁機將其擄去,既是九浮樓的叛出之人,那麼被抓回去……
她想到這,便立即慌了神,手間不自覺抓緊了慕容修文的衣衫,語無倫次道:“我……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他……我不能再害人了……慕容大哥你知道嗎,我害死了太多太多的人,我……我不能再害人了……我不能……慕容大哥,我要去救他……”
慕容修文何時見過她如此慌亂的模樣,即便曾經殺機重重,大軍壓境,兵臨城下,她也是人前那個巋然不動堅如磐石的巾幗豪傑,她此刻就像一個無助的鄰家少女,令人疼惜,他心頭便跟著一跳,眼底劃過不忍之色,安慰道:“好好好,你別急!救,一定救,九浮樓規矩眾多,對於叛出之人不會輕易就那麼……總之,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所以我們還有時間!你莫要自亂陣腳,既然他說讓你去西南處,便自有他的用意,我們就按照他的指路去看看!”
他聲音如深山之中的梵鍾徹響,帶幾分安定人心的力量,如細潤的暖流一般拂過她焦灼不安的心野,使她漸漸平靜下來,她點點頭,而後推開他的攙扶,一時間腳步顫顫巍巍有幾分不穩,脊背卻挺得筆直,還未走幾丈,便雙腿一軟便欲倒下去,身側慕容修文連忙來扶,她卻一把推開,聲音虛弱不堪但卻堅定不移:“不用!我若連路都走不穩的話,我拿什麼來救他!”誓不爭寵
她說罷,便咬了咬牙,深深呼吸一口氣向前走去。
身後的慕容修文神色未明,看著她有些顫抖的單薄背影,在清風之中彷彿隨時可輕易折斷一般的柔弱,但卻隱約有種筆直蒼勁堅不可摧的力量,溫潤的眼底掀起陣陣驚濤駭浪,無奈、心疼、悲傷,以及,些許欣慰。
兩人一路向西南方向而去,山林愈發茂密,四周迷霧重重,慕容修文道:“九浮樓的人,一直在阻止你我向西南前進!”
“除非九浮樓的人親自現身,否則這區區陣法,也妄想攔我?”玉瀟然冷冷道,一路走一邊調息,她的體力,也恢復了些許。
慕容修文皺了皺眉:“九浮樓的人若真不想你我去西南處,明知陣法已經阻攔你我卻依舊不曾現身,這……”
“你的意思是說……”玉瀟然看了一眼慕容修文。
“有兩種可能,一則是他們故意如此,二則,便是有心無力!”慕容修文略微沉吟,而後頓了頓道,“但看眼前這層出不窮的陣法,怕是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們是不能來到此處!”玉瀟然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極有可能!”慕容修文點點頭,看了她道,“一則是鍾丞相不可能騙你,二則是九浮樓一直用陣阻攔卻不來此地,說明九浮樓的人不會來這裡,而不來這裡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他們不能來!”
“你的意思是……禁地?”玉瀟然微微皺了眉頭,“這也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