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萬丈懸崖跳了下去。
他的身體如輕燕一般,穿透層層雲霧,
要是十六年前,他這般舉動無疑是自殺,而現在,就算直接落到萬丈懸崖之下,又有何妨?
直到能看見天下腳下的棵棵青木的時候,李又白才開始用雙腳輕點一下山壁,控制一下身體下降的速度。
接近山腳的時候,他一個翻身,便穩穩落到一顆大樹之上。
“哈哈~!”李又白回頭仰望了一下身後巍峨的天山,大笑兩聲,心中那是一個暢快。
看準家鄉的方向,縱身而去,一躍便是數十丈,他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天下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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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
位於天山東南面三十里外的一個山窩裡面,
一共只有五六十戶人家,村民都是靠打獵,耕種為生,與世隔絕,民風淳樸。
難得見一個外人出現在這裡,
所以,當一身青衣的俊朗年輕出現在村口的時候,頓時引來不少村民詫異的眼光。
“楊伯,你是楊伯?”俊朗青年走到一戶農家的門口,抓著一位老人的手,激動地問道。
“這位大人,你…你是…”穿著布衣,滿頭白髮的老人,滿臉驚慌失措地看著年輕。
年輕激動道:“楊伯,是我啊!小白,村尾李家的小白。”
“啊!”老人愣了足足半刻,才驚道:“你是小白,你是小白!”
“呵呵!是我,我還記得您老以前常給我窩窩頭吃。”李又白咧嘴笑道。
“你沒死!你沒死!”老人抓著李又白的手,顯得更加激動。“大家快來啊!李木家的兒子回來了。”
老人一吆喝,站在各處的村民頓時就圍了上來。
但凡村裡上了年紀的人,對這個李木家的兒子都有印象。
想當年,每家每戶誰沒有接濟過李家的兒子啊?
“小白,真的是你。”從村民中擠出一位壯實的年輕漢子,一臉驚喜地看著李又白。
“虎哥!”李又白一眼就認出這位黝黑壯實的莊稼漢子,漢子叫張虎,和李又白同歲,當年在村裡的時候,李又白可沒有少受他欺負,可是,那是孩童時候的事情,誰會記在心上。
現在,李又白看見這一張張熟悉的面容,心中激動除了激動,還是激動。
“哈哈!我們都以為你小子死了,當年我和我爹還滿山遍野的找你。”張虎扔下手中的鋤頭,抱著李又白大笑道。
“自從你九歲失蹤之後,大夥到底找你的下落,找了半個月,都以為你被山中的豹子叼走了,原來你還活著~~”一旁的楊伯抹了抹眼淚。
張虎捶了李又白肩頭一拳,問道:“小白,你這些年都去了哪裡?”
李又白笑道:“我當年在山中迷了路,被一位好人心帶到山外去了。”
“山外?你這些年一直住在城裡?”張虎詫異道,這時,才認真看了看李又白的穿著。
在村民的眼中,山外便是另外一個世界,綢子做的衣服可不是一般人穿的起的,張虎趕緊放開摟著李又白肩膀的手臂,輕輕拍了拍李又白的後背,生怕弄髒了李又白的衣服。
一身綢子衣服可值三兩銀子,三兩銀子足夠一戶村民半年的開銷。
“嗯嗯!”李又白點點頭。他無意欺騙這些善良的親人,只是天山派的事情,他根本解釋不清楚,在村民眼中,修真者是神仙。
“哈哈!出息了,在城裡長大的孩子果然不一樣。”
“楊伯,我這次回來是想拜祭一下孃親。”
“好好好!快跟我來,其他人都散了吧!該下地的下地,回頭再到我院子裡來,我們為小白接風。”
村外,
十里的小山坡上,整整齊齊排列著一座座土墳。
數百年來,村裡死去的人都是葬在這裡,
村裡有人細心照顧著,所以,這些墳頭連一根雜草都沒有。
此刻,
李又白跪在其中相鄰的兩座墳頭前,眼中淚水源源不斷地流淌著,
年邁的楊伯杵著木杖站在一旁,也忍不住老淚縱橫,他口中說道:“你爹十年前病死在城裡,多虧二牛進城的時候看見了,我才找人把你爹的屍骨帶回來,埋在你孃的旁邊。”
李又白眼中迷沙著。
爹,這個稱呼,從記事開始,都是很模糊的,他只記住,爛賭的爹,爛醉的爹,打孃的爹,
可是…這一身血肉卻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