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嚴智君能夠親自提出來學習,文熙也不會拒絕。
“當然可以,這種事情不用問我,以後想看就過去看吧。”
嚴智君沒想到文熙竟然這麼好說話,他以為他搶了文熙的男二,文熙應該不喜歡他才對,結果……
“還站在那裡幹什麼,快點過來,馬上就要開拍了。”文熙轉身看還在原地的嚴智君,看著挺聰明伶俐的一小男生,怎麼行動上這麼傻愣愣的。
嚴智君的臉皮紅了紅,立馬甩開步子跟了上去,林默見到兩人一起進來時多看了兩眼,但什麼都沒說就去跟場記確認劇情了,文熙指了指林默附近的座位說:“你過去那邊待著,林默是個好導演,必要的時候他會提點你幾句的,演戲就像生活,都是靠自己磨練出來的,同時也要他人的指點,你現在要的就是多看多學多實踐,守住初衷就行。”
文熙說話時眼睛並沒有看他,但嚴智君就是覺得文熙是意有所指,難道是看出了他想和他比較的心思,提醒他現在的他還沒有資格嗎?
文熙沒有看到他漸漸變得深沉的眼,徑直向一邊的宮殿走去準備開拍前的走位,嚴智君只能到一邊的小凳子上坐下。
沒過多久安排好了事情的林默就回來了,坐在了嚴智君身邊。
面對著林默的時候嚴智君還是有些緊張的,就像一個學習不是很好的學生面對著老師一樣,問了個好後就目視前方,堅決不講一句話。
林默也不點破,笑了笑說:“來看文熙演戲?”
“是。”
嚴智君不自然地應了一聲,然後繼續保持沉默,林默也不在意,喝了口茶接道:“文熙演技確實純熟,你跟他學學有好處,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風格,你也不能光學而不內化,更何況他演的段紅衣和你的沈凌風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性格,你更要認真區別,你要記住文熙不是沈凌風,你才是。”
嚴智君似懂非懂,但還是真誠地向林默道了謝:“林導的話我都記住了,我會好好學的。”
林默審視了他幾眼,沒有再說下去,有些話需要自己去體會,有些擔心只有真正遭遇了對方才會有深刻的體會,作為引路的人他要做得只是提醒,而不是去幫他填平前進道路上的坑。
他做了個手勢示意攝影師準備,然後開始了拍攝,嚴智君順著林默的目光向斜側方看去,然後呼吸為之一滯,只見綠竹林裡,一座木製的涼亭裡三面挑角,白色的紗簾四面垂下,清風吹過竹林,竹葉婆娑,枝葉“沙沙”,悠悠的古琴聲從涼亭中傳了出來,意境無限。
定睛看去,輕紗後一個紅衣人盤坐在地上,紅衫四處散開,像一朵盛開的烈火玫瑰,膝上放著一把古琴,素色的收撥弄著琴絃,彈撥捻滑,姿態美妙,動作優雅。
向上看去,彈琴人的臉微微垂著,濃長的睫毛蓋住雙眸,臉上的表情平靜無波,和他妖孽的長相完全不相符,身後未被束起的長髮有幾縷劃過肩膀落到了前方,彈琴人也不去管,只安靜地彈著他的琴。
光一個姿勢,就讓人移不開眼睛。
嚴智君倒吸一口氣,文熙這個姿勢做起來看似隨意,但坐姿,手勢和垂臉的角度都是事前安排好的,他精準地抓住了攝像頭的角度,從而將最完美的姿態呈現了出來,嚴智君自認做不到。
他在拍戲中的確注重走位,但那都是特寫或者多人拍攝時才去注意的,如果是像這樣的遠景,他恐怕會放任自己隨意放肆了,文熙這場的表現已經不能用簡單的走位來表示,那是一種敬業精神,無論攝像機有沒有拍攝到,他都要將自己的角色發揮到最完美的境界。
嚴智君覺得自己沒有那個覺悟。
正胡思亂中,就聽林默喊了停,起身跟武術指導說了幾句又將道具師叫來交代了一下,然後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沒過一會,拍攝繼續開始。
竹林裡突然出現了一群打扮各異的武林人士,他們有的二十多歲,動作謹慎,臉上全是忌憚,有的年近四十,眼裡全是痛恨之色,長劍出鞘,分明就是拼命的架勢。
“段紅衣,你快滾出來,今時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亭內的段紅衣卻沒受到絲毫的影響,依舊悠閒地彈著琴,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幾隻小老鼠而已,就敢在此放肆。”
“段紅衣,你這個不男不女的雜種,快快出來受死!”
不知是哪句話刺激到了段紅衣,他入鬢的長眉微皺,雙手按住琴絃,原本悅耳的琴聲戛然而止,冰冷且夾雜怒氣的聲音從白紗後傳出:“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你們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