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癒,大歌也寧願不去治。”他淒涼一笑,深眸間漾滿了望而不得,求卻不能的悲哀。
那樣的悲哀,卻也是隱藏在他的眸底,不想在她面前坦蕩蕩表露的。
如若,她不曾聽過他醉酒後的話,或許,她也會看不懂他眸中的悲涼,聽不懂他說的病,其實是什麼病。
夜風漫過,山間的風透過車窗漫了進來,時間,似乎在這一聽間靜止了一般。清眸不經意般和過車廂一角,看到當日她做他琴奴之時,撫過的那架繞樑琴靜靜地放在那兒。黑色的琴面光華盡斂,在光華黯淡的車廂內,散發著獨有的沉穩。
“你將繞樑也帶來了?”花著雨清聲問道。
“是啊,原本我是要再聽你彈奏一曲的!”蕭胤勾唇笑道。
“那你為何不說,現在我就為你彈,就當是送別吧。”花著雨彎起唇角笑了笑,伸臂將繞架抱了過來,放在鋪就了氈毯的地面上,她跪坐在琴架一旁,信手撥弄琴絃。
一瞬間,清幽浩渺的琴聲便在斗室的車廂內響了起來。
這一次的琴曲之中,卻是沒有絲毫的殺伐之氣,而是,盡是離情別意。纏綿悱惻、蕩氣迴腸、悠揚動聽,和當日她在戰場上彈得那一曲殺破狼,宛若出自不同人之手。
隨著琴音,她低低念道: “長亭外,古道邊,芳革碧連天。晚風扶柳琴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蕭胤靠在臥榻之上,聽得幾乎痴了。
一曲而終,花著雨纖指一按,止住了琴絃。
曲終,人寂。
花著雨清眸微疑,淡淡說道:“一路順風!這個溫小姐,還請你不要為難她!”無論如何,溫婉是因為她才被迫到北朝的。
“我會的!”蕭胤答應道,眯眼掃了一眼溫婉,嘆道:“不是說體弱多病嗎?可我看她身子倒是好的很,北朝的風霜不會將她擊垮的。你不恨她麼?畢竟,都是因為她,你才受了那麼多苦。”
“恨,怎能不恨呢。”花著雨悠悠說道。若非替她,錦色便不會死。只是,這一切,她並非直接的兇手,她是恩怨分明的人,溫婉,怎么說起來,她也還罪不至死!她不願嫁到北朝,最後兜兜轉軲,還是到了:北朝,也算是遭剄了懲罰。
她轉身掀開車簾,便要離去,可是,身後那一道灼灼凝視的目光,讓她還是頓住了腳步。思緒再三,她忽然低低說道:“我在北朝時,倒是做了一件對不住你的事。你回頭去問問白瑪夫人,她知道的!”說完,花著雨也不敢再看蕭胤,也不曉得他是不是聽清楚了,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那一件事,她現在沒有勇氣說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若是說了出來,他會如何反應。所以,她還是選擇了暫時的隱瞞。不過,好在白瑪夫人是知情的。他只需要去問,便會知道。
她凝立在山道間的古樹下,凝眸瞧著那隊車馬沿著蜿蜒的山路,漸漸地,漸漸地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了。
夕陽已經慢慢地沉落下去,夜幕慢慢地降臨,天地間一片幽暗。飛鳥撲稜著翅膀朝著林中飛去,因為那裡,有它們的窩。而她,連一隻鳥兒.都不如,不知,棲身的那個窩,今夜還是否能夠讓她棲身。
回到青江行宮,花著雨便朝著關押人熊的馬房走去,她想待天全黑透之後,吩咐安小二悄悄派人在馬房放一把火。可是,還不及走到馬房,便得了安小二派人傳過來的訊息,說是馬房被戒嚴了。刑部尚書張青親自帶著仵作趕了過來,要對死去的人熊進行查探。
刑部尚書張青原本是留在禹都的,並未隨聖駕到音江行宮避暑。他要從禹部趕到青江行宮走水路至少要兩天半,而走陸路,倒是可以快一點,不過,那至少也需要一目一夜。昨日晚間才發生的事情,今夜刑部尚書便到了,倒真是忙的很啊。
花著雨知道事情不妙,原本打算待天黑後放火,但對方根本就不給她一點機會。如今形勢,是太被動了。她驀然轉身,向清苑而去。
皇甫無雙並不在清苑,只有有福在,說是皇甫無雙帶著吉祥去求聶皇后了。看來,皇甫無雙也知晚事情再無轉圈的餘地,他對她母后一向是極有怒氣的,觀在倒是肯去求她了。
“有福,你過來,到殿下屋內找一找,看一看是否有什麼可疑的東西!”花著雨凝眉說道。她雖然不知什盤東西可以讓人熊只朝著炎帝和皇甫無傷下手,但是,可以肯定,一定是有那些東西的。
有福答應一聲,忙和花著雨到皇甫無雙的寢房之中,將桌椅几案上的東西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