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書記斜視我良久,一陣冷笑道:“他媽的,就憑嘉賓薄上沒我的名字,就懷疑我來意不明、來者不善?我他媽和黃老三在外面酒席上認識,他請我來,來的時候又晚了點,就直接被安排到和老伍你們一桌,他媽的,這個有啥子問題?我吃飯中途把禮金直接給了黃二爺,這個又有什麼問題?”他目光咄咄逼人,掰出來又頭頭是道,確實天衣無縫。
我輕輕一笑道:“的確,嘉賓簿子上沒有你的名字,也證明不了什麼。但是,老段,你忽略一件事了!血!血液!人體五行得之於天,受之於地,發之於父母,五行各異,金命克煞木命,則金血沖剋木血,二血有沖剋,則血sè將異,老段,在第五層羅盤大院裡,你、胡鎮長、伍鄉長三人曾經跑開走散過一陣,回來後,因為拼命奔跑,加速了自身血脈賁張,因而面板表面滲血,看看你們現在,手上,臉上,都是血漬。可是,伍鄉長面上的血漬,融於其自身肌膚紋理,命屬五行相符,沒有異端,則說明伍鄉長的確是自己面板表面滲出血了,而你呢?外人決計看不出,可又如何逃得過我的眼睛?而你這臉上的血液,顏sè和你的肌膚紋理完全不相融,sè相有異,這血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的!!”
“啊?!”只聽得黃鶯一陣驚叫,楊天驄也是駭然一顫。
“那麼,段書記,你告訴我,你把伍鄉長,或者胡鎮長的身上的血液抹到你自己的臉上、額頭上做什麼?”我緊緊盯著段書記,“是不是,你根本就是有辦法能制住外界理氣逆行氣場經脈,從而讓自己不至於受傷?而且,你堅決要掩護自己。不能讓外人,尤其是我,看出你的面相或者其他異端,所以用他人的血液抹在你自己的臉上以作掩飾?老段,我再問一句,你的真實身份,是否乃是一介方士異人,玄門術士?”
我一說完,眾人早已震懾無端,炸開了鍋。伍鄉長又是一撓額頭,眼珠一轉說道:“方先生這麼一說,我倒還真覺得有些奇哉怪哉,昨晚,在第五層大院時,正是老段攛掇我們跑,他說他看到了出口,結果跑過去,他又說眼花看錯了。在另一個地方,就他媽一直到處跑啊找的,後來實在跑不動了,我們就坐下來歇息抽菸。我一根菸還沒點燃,老段就跑過來摸我額頭,問我有沒有發燒,說他自己感覺要發燒了!”說罷轉身望著段書記。“老段,對不對?我沒說錯吧?現在想來,我看你後來jīng神好的很。哪裡是在發燒哦,是不是就像方先生所說,到我們每個人臉上抹抹血液,再抹到自己臉上?”
聽伍鄉長如此一說,我愈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那段書記聽我二人如此一辨析,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稍稍一閉眼睛,良久一吐氣道:“好吧,我千算萬算,以為能瞞過你姓方的眼睛,結果還是漏過這一茬:你竟然能從人臉上的血液判斷出此血非我血!好吧,我的確懂些玄門手段,也的確是借用了他們的血以作掩飾,有人曾經和黃家有過節,花錢託我來整治他黃家的,但見你方先生手段高明,怕被你看出來從而暴露身份,所以,我便用他人的血液抹在了自己臉上,所以,就是這樣,好在我誰都沒得罪,還沒來得及整治他黃家,黃家卻遭致慘禍,黃三爺一命嗚呼,黃二爺生命垂尾,也罷,也不用我整治了,我這就告辭!”
這位父母官,地方鎮上的書記,其真實身份,果然是一介方士異人。
良久,我搖搖頭道:“段書記,你的話裡面,你乃玄門術士是真,不請自來黃家的目的卻是假的!”
“假的?你憑什麼說我是假的?我都說到這一步了,你還要誣賴我?”段書記一抹臉上血漬,恨恨地盯著我。
“段書記,老實告訴我,黃鶯身中的極是yīn險無德的‘六yīn催chūn盅’,是否就是你所下?”我緊緊盯著他。
“什麼?!方大哥你說什麼?”黃鶯在旁邊聽得一跺腳,一聲尖喝,“給我下盅術的人真便是他?!”仿似一腔烈火,從黃鶯兩眼噴出,她死死盯著段書記,似要將他千刀萬剮。
的確是,“六yīn催chūn蠱”這等自古以來便是整人陷人的yīn險毒辣手段,歷來為人所不齒,一女子被這等盅術所折磨,必要不斷找人交媾以發洩奇癢,喪失人倫、丟盡顏面,痛不yù生,生不如死,自古多有女子即便盅術已除,也要輕生自盡。黃鶯一村野民女,卻遭如此摧殘,實屬不幸。關鍵是,她身陷“六yīn催chūn蠱”已到了第七天的關頭上,古往今來,身陷這等yīn毒蠱術的女子,即便其自身元陽jīng旺,也抵擋不了一個月的chūn情賁張狂洩,往往“雙七”十四天之內便會有xìng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