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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卡曼的眼裡充滿了眼淚,她那陳舊的傷痛消失了──也許就此治好了。無聲的話語勝過有聲的話語,這是人間交流的又一奧秘。你能理解這無聲的交流嗎?你能學會使用它嗎?試一試吧!

第336節:第七輯走不出親情這片海

父親的歌瑪麗琳·摩根·海麗立刻,我感到自己露出了笑容。我意識到,此刻在九泉之下,一個蒼老的、五音不全的靈魂也在傾聽這天國的交響樂,如果地下有靈,他將終生傾聽這音樂的迴響。他不會樂器,甚至五音不全,然而,他卻教給了我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每當我閉目靜思時,總會情不自禁地回憶起父親教我聆聽歌聲的那個晚上。當時我大約五六歲,在那個年代,內布拉斯加就像一個巨大的灰潭。夏天的中午,赤日炎炎似火燒,烤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晚上,我躺在床上,突然,一道閃電劃破了夜空,照亮了那條綠白相間的印花窗簾。雷聲從遙遠處隆隆而來,似乎顯得越來越憤怒。我把阿爾塔阿姨的那條用碎布拼成的被面繞在頸上,雙手緊緊地抱著枕頭。軟百葉簾咔咔作響,榆樹枝條刮擦著屋簷,狂風呼嘯著鑽進窗子的縫隙,聲如鬼哭狼嚎。忽然,又是一道強烈的閃電,把整個房間照得亮如白晝,緊接著又是一聲驚雷,如同成千上萬個炮彈在炸響。我真想逃到父母的臥室去,但我被嚇呆了,只會放聲大哭。此刻,父親來到了我的床沿,用手輕輕地搖著我。見我逐漸安定下來,便說:聽!暴風雨裡有歌聲呢,你聽得見嗎?我不再抽泣,凝神諦聽起來。又是一道閃電,又是一聲炸雷。聽那鼓聲!父親說,少了鼓聲,音樂該有多糟糕啊!沒有節奏,沒有深度,沒有神韻。鬼哭狼嚎般的風聲又響了起來,我把父親偎得更緊。嘿!他在我耳畔輕輕說道,我們的樂隊裡又多了一隻口琴。你聽見了嗎?我側耳傾聽。不!我輕聲說道,我覺得這像豎琴。父親拍拍我的臉頰,微微一笑。現在你已經會想象了!閉上眼睛,看看你能不能跨越聲音之上並駕馭住它。它會把你帶到令人驚訝的境界。我閉上眼睛,極為虔誠地聆聽起來。我駕馭著豎琴的聲音,一直馳騁到清晨,這一覺真是太神奇了。父親是個醫生,24小時內隨時去農家應診。他不會樂器,甚至五音不全。但他熱愛聽過的音樂,時常在屋裡扯著沙啞的嗓子高聲歌唱。當我們嘲笑他時,他就會說:嘿,一首歌如果不是大家來唱,還有什麼好處可言呢?有時,他坐在日光室裡,用古老的維多勒琴彈著自己想象的樂曲,但彈了幾分鐘後就會陷入沉靜。

第337節:第七輯走不出親情這片海

有一天,我問他,音樂停止後他在幹什麼?噢,父親把手放在胸口,說:這正是真正的音樂開始的時候,我在聆聽我自己的歌。當時,我並不完全理解。隨著歲月的流逝,父親開始教我怎樣聆聽自己的特殊的歌。有一次,我們在科羅裡達州的落磯山脈,觀看著奔騰的水流衝擊巨巖的邊緣。瀑布裡有節奏。他說,你聽得見嗎?對我來說,瀑布的聲音以前聽來總是一樣的,但現在當我閉上眼睛仔細傾聽時,我發現自己確實在奔騰的流水中感受到了波濤洶湧的精妙節奏。音樂蘊含在宇宙的永珍中。父親說,它在季節的變換間,在心臟的跳動中,在苦樂的迴圈裡。不要忽略它,隨它一起流動,讓自己融匯進它的節奏裡。此後的一天,我站在一艘海軍軍艦的甲板上,和擔任艦醫的父親吻別。這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我覺得很可怕。一星期來,我一直專注地端詳著父親的臉龐和手勢,為的是,一旦父親回不來,我能夠回憶起他。終於到了離船的時候了。霎時間,孩子的驚恐攫住了我,我用雙臂緊緊地抱著他,不讓他離去。聽!他和藹地說,你能聽見波浪中的音樂嗎?我屏息而聽,果然,濤聲中出現了跳動的節奏,頓時,我感到身上出現了一股堅強而可靠的力量。我鬆開了緊抱著父親的雙臂,毅然地跨過了跳板。父親順利歸來了。不久後的一天,我聽到了自己生活中的音樂。那時,我在公立學校當聽說治療師。我很樂意幫助生活不便的孩子,有一個名叫莎莉·安的孩子的遭遇實在使我心疼。莎莉·安是一個長著一頭長長卷發的漂亮小姑娘,雖然她雙耳沒有完全失聰,但她的小學一年級卻是在內布拉斯加州奧馬哈的聾啞學校上的。現在,既然本地學校有了聽說治療師,她的父母就把她領了回來。對她來說,回家是多麼激動啊!然而,幾星期過去了,莎莉·安顯然不能適應,她老是感到灰心。一段時間後,她失望了,不願再努力聽講。她的父母開始考慮送她回奧馬哈。

第338節:第七輯走不出親情這片海

我很清楚,應該讓莎莉·安把注意力集中到聽講上。我開始嘗試用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