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後從長先生那裡聽說了這件事,開始覺得再對你隱瞞下去就不妙了。”村木轉向磯部:“所以準備一旦有關堀之內的證言蒐集齊備,就向你開誠佈公。”
“他們向我開誠佈公說明一切,是那天的事。”磯部說。“你被日高帶到公寓那天。”
“從你們開始搜查堀之內到那天,才六天而已,這麼短的時間內能蒐集到充分的證言嗎?”
“蒐集到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堀之內似乎絲毫無意隱瞞與被害者交往的事。他後來不願參加實際搜查也是理所當然的。很多人目擊過他和樽宮由紀子親密交談,只消向被害者的閨中密友出示堀之內的照片,就會得到回答說,他是被害者的交往物件,約半年前開始交往的男友。”
知夏凝神傾聽著磯部的話,磯部感覺自己好像成了真正的名偵探。
“也難怪堀之內要把殺人偽裝成剪刀男作案,把搜查引向錯誤的方向。如果按照普通殺人案件的常規搜查手法調查被害者的交友關係的話,立刻就會發現堀之內與被害者的關係。對他來說,無論如何也必須讓搜查本部認為這一案件是剪刀男的罪行,沒有調查被害者交友關係的必要。這一案件必須是無動機殺人案件,因為如果尋找兇手殺害被害者的動機,搜查的羅網就會迅速撒向堀之內。為此,他最大限度地利用了自己身為犯罪心理分析官的立場。”
磯部側著頭:“不過,他為什麼那般光明正大地和被害者約會,實在不可思議。有妻室的警官與女高中生交往的事情一旦被發現,肯定會出大問題的。”
“他大概覺得就算辭掉警察也無所謂吧。”知夏嘟噥說。“正因為他對被害者的執著深到這個程度,才會演變成殺意。”
“說不定是這樣。不管怎麼說,堀之內與被害者有親密關係是顯而易見的。就在最近,還有目擊者在案發現場的鷹番西公園見過堀之內,我們對堀之內的懷疑日益加深。”
“有證言說看到堀之內夜裡從鷹番西公園出來。”松元邊啃烤雞肉串邊說。“也就是說,本應貓在署裡分析的傢伙去看了現場,而且明明可以白天堂堂正正地去,卻在夜裡獨自一人前往。”
“他可能是去確認發現另一把剪刀的樹林的位置。”村木加上解釋。“因為想弄清日高是不是真的丟棄了剪刀,所以夜裡從自己的公寓前去檢視。”
“聽到這一證言,我認為堀之內的可疑是確定不移的了。”松元轉向磯部:“所以我把證言的內容也告訴了磯部,覺得差不多到了向他公開一切的時機了。”
“我也這樣想。”村木點頭。 棒槌學堂·出品
“向我公開一切,是週六那天的事。”
知夏顯出期待的表情,將臉湊近磯部,磯部不禁嚇了一跳。
“終於要到高潮了。然後呢,怎樣了?”
“我和松元出去訪查回來,村木給我看了兩張剪刀的照片。”磯部將眼光從知夏的雙瞳移開:“比較兩張照片得到的結論,對我來說簡直不敢相信。就是說,被害者是被剪刀男之外的人殺害,進行了偽裝工作。而發現屍體的不是別人,正是剪刀男。”
感覺知夏微微眯起了眼睛。為何會這樣呢,磯部心想。
第十四章
“怎麼可能!”
十二月六日週六那天,聽到村木關於兩把剪刀的推理,磯部禁不住叫出聲來。
“我也想這麼說哪。”村木說。“但我認為這是很有可能的,因為真正的兇手只怕就是堀之內。”
“你說什麼?”
磯部完全混亂了。經過村木解釋理由,告訴他眾多的目擊證言,他才終於明白過來。
“總之就是這麼回事。”村木結束瞭解釋:“偽裝成剪刀男作案的屍體被剪刀男本人發現,這並不是我突然想到的不經之談。在對堀之內的懷疑日漸加深的過程中,為什麼他對另一把剪刀如此在意,我感到不可思議。如果那把剪刀是他自己掉落的,毋寧說應當無視它的存在。但他對另一把剪刀深感興趣,下大雨的那個晚上,他連要隱瞞自己住在附近的事都忘了,匆匆趕到署裡。這是為什麼呢?”
村木抖了抖手上的照片。
“因此,我決定對另一把剪刀重新進行徹底的調查。結果我發現了這個事實。”
“了不起的發現。”松元從自己的座位上說。“日高是否是真正的剪刀男另當別論,至少這個發現啟示我們,這次的被害者不是被真正的剪刀男殺死的。堀之內越來越可疑了。”
松元把菸頭在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