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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上愉快。

賈無欺將輪椅推到嶽沉檀面前,這才發現,對方居然比他還要高出一頭。這似乎是嶽沉檀第一次在他面前站起身來,平時總是他俯視對方的頭頂,今天一同站在一起,自己竟然有了幾分壓迫感。

“看什麼?”注意到他的目光,嶽沉檀重新坐回輪椅後,好整以暇道。

“你還是這樣我比較習慣。”賈無欺走到輪椅後,笑著把輪椅推得飛快,朝大殿跑去。

葉藏花瞧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第十回

早知道大殿裡是此番光景,就是給賈無欺百張金葉子,他也不會踏進來。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賣,雖然他推著嶽沉檀走進大殿的第一步,他就後悔了。

炎熱的夏天,蟬鳴嘈雜,大殿內寬敞陰涼,本該是個避暑的好地方。可惜的是,就算大殿陰涼無比,也無法遮掩陣陣腐爛的臭味。三具躺在白布下的屍體,一群劍拔弩張的人,還有一個從容不迫的柴負青,此情此景,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

“原來賈兄和嶽兄也到了。”柴負青的聲音,打破了賈無欺想轉身離開的幻想。

他只好掛著笑臉,推著嶽沉檀走進殿內,朝眾人道:“在下賈無雙,只是路過——”

話還沒說完,柴負青已經開口為眾人介紹道:“這位賈無雙小兄弟,師從容非一容掌門,小小年紀便已深得容掌門賞識。”說著,他又看向嶽沉檀,“這位嶽兄,乃是天玄大師的高足。”

“莫非他就是那位破陣下山的俗家弟子?”眾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集中在嶽沉檀身上,不少人的目光中帶了些懷疑和不屑。

“正是。”柴負青含笑道,“嶽小友武學造詣之深,相比各位早有耳聞。此番出山,也是受天玄大師所託,調查震遠鏢局一案。”

柴負青此話一出,那些不友善的目光好歹收斂了一點。既然柴負青將此人視為朋友,想來也有些過人之處。只不過,身殘之人,真能如傳聞中那麼厲害?恐怕是江湖傳聞,不足為信吧。眾人雖不說什麼,但對這位少林弟子卻再沒什麼好奇與期待,反倒多了幾分惡意的揣測。

“早就聽說天玄大師高足武功了得。”人群中,一個面帶刀疤的人揚起下巴,開口道,“如今一見果然不同凡響。”說著,他的目光故意在嶽沉檀的雙腿上游移著。

一陣不高不低的嗤笑聲從人群中傳來。

“刀疤”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只是在下有個疑問,可否請嶽小兄弟為在下解惑?”說是解惑,實為挑釁。見他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賈無欺十分想往他的一張一翕的鼻孔裡插根蔥。

“自然。”嶽沉檀似是聽不出弦外之音,臉上一派平靜。

見這小子居然這麼沉得住氣,“刀疤”冷冷一笑:“少林陣法,精妙非常,木人巷和十八銅人更是陣中翹楚。武林中人想破陣者不知凡幾,卻鮮有成功。不知嶽小兄弟是如何成功的?難不成這陣法需要坐著,才能破得?”說完,他還哈哈大笑,彷彿自己開了一個十分風趣的玩笑。

且不說“刀疤”這一番言論已是無理之至,少林陣法本就是門派秘法,破陣之法又豈可告知外人,這人從一開始發問,就不懷好意。

聽完他的話,嶽沉檀臉色絲毫不變:“少林陣法,乃是本門秘法,本不可告知外人。若是這位兄臺執意於此,不如和在下賭一賭?”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像穿過蕭蕭木葉的簫聲,悠長綿遠,帶著與他年紀不符的滄桑。

“賭什麼?”一聽要賭,不僅是“刀疤”,連周圍的人也都有了興趣,紛紛圍了過來。

“既然閣下是前輩,不如閣下提個賭法,在下願賭服輸。”嶽沉檀道。

“刀疤”一聽,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容更深:“既然嶽小兄弟這麼懂江湖規矩,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早就聽聞金鐘罩乃是少林四大神功之一,在下十分想領教一下。”

金鐘罩確是少林神功,但他以此為賭,不少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與嶽沉檀兩人放在一起,一個四肢健全,一個腿腳不便;一個膀大腰圓,一個清癯單薄。若是兩人互打一拳,誰佔便宜,不言自明。

這人忒不要臉!賈無欺內心已想了百種收拾此人的法子,剛想開口刺這“刀疤”一句,嶽沉檀卻已點頭應下了對方的賭約:“那便依兄臺所說。”

他轉動輪椅,來到大殿中央:“兄臺先請。”

“嶽小兄弟,可別怪在下不客氣了。”“刀疤”掰了掰手指,一陣骨節活動的聲音響起。他緊緊捏起拳頭,邁著大步朝嶽沉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