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堡裡?”
石中龍眨了兩下眼。
二夫人急聲道:“那在什麼地方?”
月女道:“二孃,爹口不能言,手不能寫,怎麼能說出在什麼地方,我倒是有個簡便又妥當的法子……”
二夫人道:“什麼法子??
月女道:“我們到外面去,大家集在一塊,各人就所知的人和地提出意見,一一寫在紙上,然後請爹過目,這不是簡單明瞭麼?”
二夫人深深點頭道:“這辦法很好,一人不敵二人智,比在這裡瞎猜強多了,你的心思實在靈巧,我們這就出去把家輝、秋總管他們全找來一起商議,走!”
婆媳離開了密室。
也許是非常變故的衝擊激發了石中龍的反應力,他圓睜雙眼,爆射出怕人的厲芒,象烈焰,象刀光,口裡也發出了不知是憤怒還是痛苦的呻吟,彷彿變成了一保重創伏臥的猛獸,亟想暴起反噬。
密室門重新開啟,一個英挺的身影來到桌邊,赫然是浪子十三。他是依據黑衣蒙面婦提供的機關圖入室的。
四目對視。
浪子十三面如寒冰,目如霜刃。
空氣在剎那間變得十分詭譎而可怖。
雙方對視了很久。
“石中龍!”浪子十三開口:“為了你的英雄夢,積欠了無數的孽債,欠債就該還,你為什麼要中風?”
石中龍眸子裡狂焰灼灼。
“野心使你失去了人性,竟然連最愛你的人和自己的骨肉都忍心下手,虎毒尚且不食子,你連禽獸都不如。”
浪子十三的聲音也象刀,勝過殺人的刀。
石中龍眼珠子一陣暴突之後,目光突然黯淡下去,眼角溢位了兩顆淚珠。
“我不會殺你,對那—對母子,你應該自己還出公道,我將盡全力為你求藥,使你恢復正常,好讓你對他們母子作自我交代,這就是天理人性,我會等這—天的來到,我走了!”
說完,深深盯了石中龍一眼,轉身離去。
石中龍口張了張.沒發出聲音。
然後,他閉上眼睛狂喘。
浪子三郎又來到赤山岩。
他決心要救出石大公子家慶,這是他考慮的結果。
他漫無目的地行走在黃土穀道裡——說是坑道更來得恰當。
人象地鼠般藏匿在土洞中,想挖出來相當不容易,最好的辦法是引對方主動現身,所以他不必費什麼心思,只消胡轉—通,對方定會出面,而且他已經有了救人妙策。
轉了近一個時辰,連半個鬼影子都沒出現,浪子三郎已經感覺到不耐,如果對方堅不現身,或許是早已遠走,等於是白白浪費精力,得想個什麼法子驅對方出洞呢?
他想到煙燻兔子水灌蟋蟀,這是小時候玩過的,可是這裡根本沒有水,也沒有可以燃燒的野草枯枝……
突地,一陣歌聲傳入耳鼓——
“採樵好,採樵好!
寶貴如浮雲,
名利似糞草。
無本生意換黃湯,
枯枝敗葉求溫飽。
一人喝足,全家都了。”
一個老樵夫擔著擔柴草從前端拐了出來。
浪子三郎暗道一聲:“妙啊!”正愁沒材料燻兔子,就有人送上門,可是這地方根本沒柴草,採樵得到半里外的林子。
是了,這樵子一定是附近的人,為了抄近路才穿越赤山岩。
想著,迎了上前。
老樵子又唱——
“採樵好,採樵好!
青山永遠在,
不愁沒柴燒。
妻財子祿我無緣,
三杯下肚看天下。
……”
雙方已經正面相對,老樵子住了歌聲。
“老丈.你唱得真好!”浪子三郎笑嘻嘻地說。
“不成調,唱唱增加點力氣。”
“你是皇帝?”
“什麼意思?”
“聽你唱的,好象是孤家寡人一個,皇帝都自稱孤家寡人,你不等於是皇帝嗎?”
浪子三郎偏起了頭,象在給對方看相,其實他是有心的,他想看出對方的真正身份,這種狗不拉屎的地方得小心—點。
“哈哈哈哈……”老樵子放下柴擔開心地笑了。
“老丈,挑進城去賣?”
“當然,這地方誰買?”
“我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