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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詩,詩名叫《世界的血》,至少在六千行以上,沒一定的文化底蘊和知識儲備是不敢動長詩的,隨他們批判去!”

兩位好兄弟喝著酒,交流詩歌創作。海子內心鬱悶,大口大口地借酒消愁,很快一瓶酒乾了。海子還嚷著要喝。一禾說:“現在不能喝,多了。”

“沒多,喝酒,醉了就好,醉了才痛快!”海子嚷,“再拿酒來,不要菜,就要酒!”

“酒是有的,可不能再喝啦!”

“我沒多,你知道我酒量,這麼遠來你這兒不能酒也不給啊!”

“好,好,我給!”一禾沒法,只好站起來去找酒,一會兒拿一個空瓶過來說,“不巧,真的沒酒,我記錯了!”

“你騙我!”海子說著。忽然趴在桌上失聲痛哭,說,“這些詩人幹什麼指手畫腳的啊?我寫長詩妨礙他們什麼?還有老詩人朵朵,我一直是敬重他的,給他寄自己的詩,不就是希望他能賞識一點,關照一點嗎?他卻擺起*架子批評我。為什麼容不得年輕人從他們身邊崛起啊?”

駱一禾勸著,說:“評論會嘛,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自己心中有個數就行,別太在意!”

“費盡心血寫的博大東西,沒人說好,卻被批得一文不值。這是什麼心理,我要去問問朵朵!”說罷站起來往外衝。

駱一禾拉住他,說:“海子,你就不能冷靜,忍一忍!”

“忍?選忍?選我都忍一輩子啦,什麼我都是忍,我忍得不是人啦,忍得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啦!”海子轉過身還是往外衝。

一禾猛地抱住他,大聲呵斥:“海子,你不聽我的話你就去!今後有事就別找我!他們批評了你能怎樣?告上法庭?文藝批評是自由的,最有說服力的是作品,是讀者。讀者都喜愛你的作品,別人又能怎樣?”

海子平靜了,坐下來抱著頭悶聲不語。

一禾為他備好熱水,當晚兩人一起抵足而眠。

5 以夢為馬(2)

西山的批判讓海子耿耿於懷,他決定用文字反擊,在隨後的日子裡以極快的速度寫下詩論文章《詩學:一份提綱》,向詩壇吶喊:“但丁啊,總有一天,我要像你拋開維吉爾那樣拋開你的陪伴,由我心中的詩神陪伴或女神陪伴升上詩歌的天堂,但現在你仍然是王和我的老師。”

就在西山會議批判海子的時候,功成名就的“童話詩人”顧城離開了北京,去德國參加國際詩歌節並講學。其後顧城、謝燁遊歷歐洲,於1988年定居紐西蘭,在島上過起了養雞的農居生活,並在1990年幫助文昕、麥琪出國,共同在島上過起了一段“詩意”的生活。隨後不久,備受感情、生活折磨的顧城精神失控,發生了震驚詩壇的“魂斷激流島”事件。

也就在這一年,西川應邀參加了全國第七屆青春詩會。會議地點在河北秦皇島,由著名詩人劉湛秋、王燕生、王家新主持。好友西川應邀參加會議,海子自然高興,可想到自己仍被拒之門外,又覺得內心失落。他決定暑假仍要外出遊歷,感受各地的深厚文化,從而提升自己的詩歌精神內涵。外出遊歷就涉及龐大的費用,海子又為費用發愁,不得不感嘆充滿誘惑的遠方其實是讓自己受難。他在後來的《夜色》一詩中如此表達:

在夜色中

我有三次受難:流浪、愛情、生存

我有三種幸福:詩歌、王位、太陽

詩芬不贊成他不顧現實的外出,兩人為此爭吵起來。

詩芬責問:“海子,你不再是十五歲的小孩子,你得考慮自己的生活。一年的工資不夠你流浪,這樣下去行嗎?”

“怎麼不行?我流浪是為了詩歌,為了寫出好的詩歌,我會成功的,你也嫌我窮嗎?你當初怎麼開導我?”

詩芬委屈得心裡發酸,說:“海子,我是為你的生活考慮的,你把希望放在長詩上,我雖不懂詩,但我知道許多寫長詩的詩人都在寫短詩,西山會議不是批評你浪費精力搞長詩嗎?”

海子聽不下去了,咆哮著:“他們不是詩人,是文學上的小丑!全世界人都批評我,我獨自一個也要將長詩寫下去。我會向人類的詩歌烈士學習,在黑暗中高舉光明的火把!”

詩芬被嚇住了,不敢吱聲。

夜風在樹叢間流浪。

海子卻抬高聲音,似乎在向世界宣佈:“我要把糧食和水、大地和愛情,這彙集的一切青春統統投入太陽和火,讓他們衝突、戰鬥、殘忍,甚至黑暗。我和群龍在曠荒的大野飛翔,我要成為群龍之首,然後殺死群龍之首,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