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聞言,眉心重重一蹙:“神醫慎言?我豈是那等只為一己私利而花言巧語的妖妃?我何曾騙過神醫?”
祈夜立刻道:“你剛才怎麼對我說來著?你說但凡是我的吩咐,只要你可以做到,必然不會推遲!可不是騙人的?你口口聲聲要報恩,現在我要你把你手上指控夏婕妤的證據交出來,你必然能做到,為何不交?”
祈夜之所以現在會出現在未央宮,便是雲傾昨日所有的行蹤,他都知曉了。
是靜怡以雲傾去過貞柔宮見過於嬪的訊息作為交換,換魏子修在淺紫和雲傾面前幫她圓謊!這就是為什麼剛才淺紫在詢問魏子修關於靜怡的事情時,魏子修會幫著靜怡扯謊。
雲傾心頭掠過驚駭,像是不可思議:“神醫可知自己在說什麼?夏婕妤指使內侍在宮中行兇,所犯死罪,危害的是我的性命,你卻叫我將指控她的證據交出來?就不怕皇上追查清楚之後降罪於你麼?皇上說過,他是不會放過參與這次事情的人!”
祈夜懶洋洋的說道:“皇上不是已經定案了嗎?只要你不去皇上面前指證夏婕妤,皇上還會追究什麼?”
雲傾聞言氣結:“皇上那是被夏婕妤矇蔽了!你這可是名目張膽的包庇夏婕妤!”
祈夜絲毫不臉紅的回答道:“沒錯,你說對了!就是包庇!明目張膽的包庇!”
“你……”
祈夜湊近雲傾,低聲一字一字的說道:“我對那個夏婕妤不敢興趣,她的死活與我無關,可是,她的背後是夏家,我不希望皇上的疑心指向夏相!更不希望夏相的聲威被這件事情連累分毫,你不要給我添麻煩,乖乖的把證據交出來!”
雲傾臉色肅然,義正言辭:“夏相若是自己心中坦蕩,又何懼連累?”
祈夜的眸底幽幽的流動著一汪清泉,只是那泉水冰涼的沒有溫度:“我要的是皇上對夏相絕對的信任,不可有絲毫的疑心!不可動搖夏相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不可讓後宮之事牽扯太多!”
雲傾深深凝神與祈夜對視,在映像中祈夜就是一個半分不近人情的人,她曾試圖靠近,可是,即便是豁出性命相救,也未必能建立起情分,若真要論斷,還是自己欠他的多,可是,雲傾咽不下心口這口氣,她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的收攏握成拳頭,冷冷的說道:“夏婕妤想要我死,你卻讓我放過她,可能嗎?她仗著夏相給她撐腰便如此肆意妄為,無視宮規法紀,就算我現在放過她,她會就此罷手嗎?如此防不勝防的手段,如何能姑息?她殺死的是蕊兒!是對我最忠心的蕊兒!也許在你看來,蕊兒只是個宮女,但是在我心裡不是這樣的,她是我母后留給我的人,是我的親人,是與我血脈相連的人,就如同對你而言的夏相一般,你捨不得夏相受半點虧損,那我也一樣不希望看到蕊兒有事,如果有人動夏相,你必然會為他報仇,所以,我也必須為蕊兒報仇!我要夏婕妤為蕊兒償命!”
祈夜站直了身子,深吸一口氣,說道:“深宮之中,如你這般感情用事,遲早要把自己絆倒!深宮裡的女人,就應該沒有心!冷情冷血,才是最合適的!因為權力,原本就是沒有感情的!”
“和你一樣嗎?”雲傾挑眉問道,“不近人情,對什麼都不在乎?”
祈夜冷冷一笑,並不回答,只道:“既然你如此在意那個宮女,我如你所願,你把證據交出來,自然會有人去收拾夏婕妤,我要的只是不牽連夏相而已!夏婕妤不會有好下場的,就如那頤貴嬪一般!”
如頤貴嬪一般?
那遙遠的記憶,雲傾幾乎已經遺忘了,忽然提起,雲傾不禁微微愣怔,她的眼眸微微閃動,瞄向祈夜,道:“都是夏相的妹妹,你真的不怕夏相知道嗎?不怕夏家人找你麻煩嗎?”
祈夜若無其事的說道:“頤貴嬪是因為四皇子身子太弱,太過擔心撐不住才精神失常的,又是被傅家大軍殺死的,關我什麼事?至於夏婕妤,誰看見我動她了……”
推脫的真乾淨,雲傾不禁要拍手叫絕!頤貴嬪要是沒有瘋,怎麼會被禁足,又怎麼會喪失自保的能力而被傅家人殺死?雲傾深吸一口氣:“我相信神醫的人品,我有人證在貞柔宮,那是於嬪翻身的籌碼,只有我去了,於嬪才會給,我一定將那人親手送到攬月樓,一切……就靜候神醫佳音了!”
祈夜十分滿意的轉身朝著外面走去,忽然又停下,轉身道:“藥涼了,叫你的侍女熱一下再服用!”
雲傾微微頷首:“多謝神醫!”雲傾揚聲對外面道,“來人,送神醫!”
很快,就有人開啟正殿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