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散亂,胸膛沒有章法的劇烈起伏,楚嶽從地上爬起,他見楚梟逐漸神智恢復,鬆了口氣,雙手覆在楚梟膝蓋上:“皇兄,現在還有哪裡不舒服?”
楚梟眼中混沌散去,半掀眼眸看清眼前事物,平息下慌亂,似又恢復了清明睿智,他僵硬的搖了下頭,低頭看向楚嶽,深邃眼神裡帶抹古怪。
“朕,朕剛剛做了一個噩夢。”
楚嶽直勾勾望入楚梟的黑眸裡,笑容浮現,那表情溫柔的可以把人寵得認不清東南西北:“不怕,醒了就好了。”
楚梟聲音嘶啞,因為剛醒的原因,些微的吐字不清:“朕自然不怕,不過一個夢而已。”
侍從醫師又退走了,帳中只剩下他們二人,楚嶽從後摟住楚梟,將下巴擱在楚梟的肩頭上:“只是睡久了才會這樣而已,等三哥把身體養好了,多走動一下就會沒事。”
楚梟靠在對方懷裡,半分力氣都不需要使上,半仰著頭,這種姿勢楚嶽看不到他複雜的神色。
“三哥等會,我去拿熱水給你熱敷。”
楚梟沉默的看著楚嶽熟練的端水擰帕子,眼眶漸酸。
這些瑣碎事本來就不應該楚嶽這種身份的人來做,楚嶽這樣心甘情願任勞任怨,大概是因為面對愛人——能有機會為愛人親力親為做些什麼,無論是什麼芝麻小事,都會覺得甜蜜愜意。
而甜蜜是不分大事或者小事的。
楚嶽手勢熟練的為楚梟按揉腿部,輕重有度,是重複了無數次才練就出來的手藝。
自己昏睡不醒的時候,楚嶽一定是天天這樣幫他舒筋活絡。
楚梟垂頭看楚嶽忙活,不發一言,他摸上楚嶽的額頭,光潔的額頭上青了好大一片,楚梟表情木木,腦中滯滯,想了好久才用鈍啞的嗓音問:“是,是朕弄傷的?”
被一個病人踢下床,這樣的事楚嶽實在很不想,也很不好意思承認,楚嶽耳根發紅,面色小窘:“是我自己沒坐穩。”
這個理由對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好像也很不對頭。
最後楚嶽為了挽回一點薄臉,只好忍著燥熱說道:“皇兄現在踢是沒事的,只是以後就不要老將臣弟踢下床就好了。”
第四十三章(有圖更完璧了)
最後楚嶽為了挽回一點薄臉,只好忍著燥熱說道:“皇兄現在踢是沒事的,只是以後就不要老將臣弟踢下床就好了。”
弦外之音在耳邊嗡嗡作響,逼得人想忍性修身都不行了,楚梟側臉輕咳了一聲,掩飾住顯而易見的尷尬:“朕,朕以後會注意點的。”
楚嶽詫異揚眉,他還以為自己這番話將遭來一頓臭罵與毆打,早做好了被欺凌的準備,哪知皇帝這幾天格外的好說話,不但沒生氣發脾氣,還有點服軟的跡象,楚嶽心裡樂得節節開花,乾脆膽子一壯,攔腰把楚梟壓了下去,討好的在楚梟肩邊拱了幾下:“三哥,今晚我留在這邊睡,可以嗎?”
喜愛之人在他日盼夜盼下,終於睜開了眼。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所以即便是一尊望夫石也會有朽木逢春的一天啊。
漫漫長夜,要獨自一人入眠實在太過艱難,如果有心愛人在身旁,那風景可就大不同了,楚嶽滿心希冀的從上往下與楚梟對視:“可以嗎三哥?”
楚梟面容冷靜,只是被褥下雙手緊握,楚嶽貼的越緊,他就越是僵硬緊張,從前的親暱怎麼會忽然變成了難以說出的壓逼呢?
楚嶽只當他要答應了,繼續蠱惑:“臣弟可以把床暖熱。”
“……”
“臣弟晚上還能給皇兄蓋被子。”
“……”
“渴了餓了,臣弟都會在身邊,一叫就醒。”
楚嶽深吸一口氣,試探一般將手探入被褥之中,尋到楚梟汗淋淋的左手,緊緊握住,不再放開:“皇兄要留下臣弟麼?”
兩人間氣息相容,都分不清是誰的呼吸先變得渾濁,兩具軀體貼合的毫無縫隙,彷彿乾柴烈火即將燎原。
楚梟動彈不得,只得閉上眼,輕輕嘆了口氣:“朕累了,明天舟車勞頓,你也早點下去歇息。”
楚嶽哪肯就這樣答應,他俯下身子,輕輕舔舐楚梟發紅的耳垂,喃喃道:“不要趕我走。”
楚梟只是用手拍了下楚嶽的後腦勺,像安撫任性的孩子一樣。
楚嶽十分疑惑的看著楚梟的臉,希望在這張熟悉的臉上尋覓出一絲絲的口不對心,即便是一丁點也好。
可他終究是什麼也沒看出來。
他很早就察覺到楚梟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