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槐高柳咽新蟬,薰風初入弦。夏季也正是瓜類蔬菜旺季, 自然飯桌上的菜色就多了。
晚餐很豐盛。涼拌竹筍黃瓜、麻醬拌豆角粉條、蒜泥蒸茄子、泡椒鳳爪、老醋茼蒿、紅薯涼粉都是家常的菜。
如果不是晚上肯定還有一道糖拌西紅柿,小妮兒的最愛。
夏日炎炎、心裡難免‘火氣’旺盛。塞一口冷盤,那是透心地清涼。爽就一個字!
味道自然更是不在話下,掌廚的是誰?還用說嗎?看姚姑爺辛苦,這營養一定要跟上,所以劉淑英變著法的給他做好吃的。
“我來的不晚吧!”鍾小貓扛著一大捆柴火進了院子。
“不晚,不晚,快過來坐,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劉姥爺招手道。
早前由於滕紅纓他們剛來,鍾小貓兩邊跑還得給兩人燒火做飯。別看兩個大人,還得鍾小貓照顧他們。
不但他們兩人其他的二十來人都得跟著鍾小貓學習生火做飯,這是最基本的了。
後來生活漸漸的上了軌道,當媽的自然不希望兒子跟著自己受罪,他們這些人,那個是拿過鍋鏟的。
小貓在養豬場也是累死累活的,再跑回來幫著他們做飯,一根蠟燭兩頭燃,遲早累出病來。
所以就讓小貓恢復成他們來之前的生活。姚家的伙食好,對兒子的好看在眼裡,她是記在心裡。
自己在湊到姚家的飯桌上,一來不好看。二來不能脫離他們的小集體,更不能給姚家惹麻煩了。
所以就小貓恢復了以前的作息,當然時不時劉姥爺拿些野味兒給滕紅纓他們。讓他們燉著吃,滕紅纓他們也不吃獨食。雖然肉不多,但湯管夠。好歹補補。
鍾小貓把柴火放在柴房,蹲在水井邊洗了洗,就坐在了餐桌前。
“怎麼樣,我看著西邊那片的玉米地塊鋤完了,雜草可真不少,一筐筐的抬出來。”劉姥爺問道。
姚長海啃了一口兩合面的大饅頭,嚼吧兩下就嚥下了肚才道,“這一場雨過來,這雜草是迎風就長。要是莊稼能這麼長就好了。”
“竟說傻話。”劉姥爺笑道。
姚長海嘿嘿一笑道,“明兒西邊那一大片玉米地就能鋤完了,不過這地瓜、花生、土豆等作物,為了增加產量,都排隊等著鋤草。”
“致遠和小奎他們這些初學者鋤玉米地乾的怎麼樣?”劉姥爺問道。
這時候,當一個人的命運前途尚不明朗的時候,姚致遠、狗剩、姚晟睿他們學會鋤地可是一個農村孩子的立世之本,當然了更是現實的生存之需。對這個年代所有的農村孩子來說,參與鋤地,學會鋤地更多的是農民的本分和宿命。
所以這牛群他們三人是一人值一天,而村裡的老人幫著照看牛兒們。
初學鋤地者,是從“耪直趟”開始的。在眾多的農作物中,玉米、大豆等在播種的時候是不起壟的,禾苗成趟成行,都在同一地平面上,相對於地瓜、花生等起壟種植作物,鋤地的技術含量較低,容易學,是初學者的必過關。
“鋤玉米地,一教就會了,再說了大家都看過豫劇《朝陽溝》,就跟戲文裡唱的那樣:前腿弓,後腿蹬。‘耪直趟’的難點對於初學者在於‘序列’、‘摳墩底’,由於初學者寸勁掌握不到火水,在‘序列’、‘摳墩底’的時候,一不小心,鋒利的鋤尖容易把作物鋤斷。
而人在下意識裡,這個時候往往會暗嚷一聲,呵呵……這下子大傢伙就知道又割苗了。這種情況下,我們通常只是提醒,沒有責備更不會訓斥。大家都是從這個時期過來的。”姚長海笑道,“小奎他們要好些,可能由於搞科學、做研究的關係,鋤地認真,很少有斷苗的情況,不過就是……”
“幹——的——慢!”妮兒拉長聲音道。
姚長海手中的筷子輕敲了下妮兒腦袋道,“就你機靈,妮兒說的不錯,我們幹兩壟,他們一壟還沒幹完。不過我寧願他們乾的慢些,也別傷了苗。”
“地瓜和花生在種植的時候,就起了壟,土話叫打嶺。地瓜蔓、花生苗、土豆蔓長在嶺上,有嶺有溝,這就給鋤地者。不過這給生手帶來了難度。小奎他們能行嗎?那可不像玉米,我就怕幫倒忙。”劉姥爺擔心道。
“我大哥他們不是莊稼把式!不小心鋤壞了苗。可就損失了。”鍾小貓也回應道。
“姥爺,放心吧!實在不行了。讓他們去製作蜜餞,我可是很心疼苗的。”姚長海哭笑不得道,“真要指望他們啊!咱都喝西北風啊!只是讓他們體會一下鋤地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