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開口道:“鰲拜如下:其罪一,徇情補用官員,通同結黨,以欺帝躬;其罪二、於帝前辦事不求當理,稍有拂意之處,即將部臣叱喝;其罪三、引見時在帝前施威振眾,高聲喝問;其罪四、科道官員條奏,鰲拜屢請禁止,恐身幹物議,閉塞言路;其罪五、文武各官盡出其門下,內外用其奸黨,大失天下之望;其罪六、凡事在家定議,然後施行,且將部院衙門各官於啟奏後常帶往商議;其罪七、倚仗兇惡,棄毀國典,與其相好者薦拔之,不相好者陷害之……其上違君父重託,下則殘害生民,種種惡跡,難以列舉。”、
“誣陷,誣陷——!”鰲拜怒不可的吼道,“先帝啊,您在天之靈看到了嗎……”
康熙目光一轉,盯著頷首自危的遏必隆說道,“遏必隆!”
遏必隆連忙出班,神情慌張的應道,“奴才在!”
“遏必隆,你為政多年,深諳官場門道,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在朕與鰲拜之間保持中立,作壁上觀,今日朕此舉,你又作何感想?”
康熙注視著遏必隆一陣紅一陣白的臉色,側眼看了看身旁的容若。他暗暗對康熙伸出了大拇哥,以示鼓勵。立在大殿之上,時不時的與康熙眼神交流。只有他看得到,康熙興奮中夾雜著緊張,激動的近乎顫抖。
遏必隆眉頭微皺,拱手說道,“皇上英明果斷,一舉擒獲匪首,除掉大清禍根,這是咱大清的福分,更是滿朝文武期盼已久的幸事,奴才無話可說!”
康熙乾乾的笑了幾聲說,“無話可說?你說的也不少嘛!”
緊接著康熙啪的一拍御案,喝道,“遏必隆,你可知罪!”
“奴才知罪!”遏必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奴才不該為虎作倀,奴才……”
“遏必隆,朕來告訴你,你錯在哪裡!”
遏必隆的腦袋抵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奴才請皇上示下!”
“你該效忠的是朕,不是鰲拜,更不是你自己。就算以你輔政大臣之尊,那也是拜先帝所賜。沒有我大清,就沒有你遏必隆。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康熙正色道,納蘭性德頷首而笑,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中庸之道再好,也要因時因地因人,你明白嗎?”
“奴才明白!皇上之言如醍醐灌頂……!”
康熙打斷了遏必隆的碎碎念,徑自朗聲道,“著康親王傑書、明珠、瑪爾漢會同三法司查明鰲拜亂黨一案。”
康親王傑書,現年22歲,正值意氣風發的好時候。他身上有一半蒙古人的血統,劍眉鳳目,高挑的個頭兒,扇子面的身材,騎射、馬術在皇族的後輩中唯有安親王嶽樂能與之相抗。他深諳韜略,胸中有乾坤,為人謹慎,平素話不多,但只要一開口必定句句戳中要害。
明珠,納蘭性德的父親。他家世顯赫,祖上是葉赫那拉部的貝勒,明珠的嫡妻是獲罪奪爵的英親王阿濟格的女兒瓊宇。明珠精通滿蒙漢回四種語言,聰明幹練、能言善辯,八面玲瓏、左右逢源。
若說納蘭性德的容貌的出處,那就非明珠莫屬了。打眼看去,明珠的樣貌在眾臣中可謂是鶴立雞群,他現在33歲,正值盛年,加上他身長七尺八寸,風姿特秀,爽朗清舉,蕭蕭如松下風,高而徐引,巖巖如孤松之獨立。
與他相比,索額圖的樣貌就平常了些。索額圖是個長臉,高高的額頭,耳垂厚實,地格飽滿,生有此相者必貴不可擋。細長的雙眸,漆黑而又深不可測的眸子,鼻直口正,站立在殿上穩若泰山,氣定神閒不可輕視。
康親王傑書,明珠和瑪爾漢出班應道,“奴才領旨!”
康熙瞟了一眼納蘭性德,卻見他正在神遊,關鍵時刻不知他的思緒又跑到哪裡去了。
“著遏必隆還家閉門思過,待鰲拜一案審結後再行處置!”
遏必隆對著康熙叩頭謝恩,“奴才謝主隆恩!”
“為擒獲鰲拜而身死的庫布,著內務府厚葬!”
眾臣應道,“嗻!”
“此次擒賊有功者,著吏部從重議獎!”
眾位庫布齊刷刷的跪倒謝恩,康熙側臉看了看動也未動的納蘭性德,趕忙丟了個眼色。殿下的明珠也直對渾然不覺的兒子使眼色。待他搞清楚狀況,正準備跪倒謝恩的時候,卻眼見那些個庫布都站了起來,他把心一橫,索性將錯就錯的立在當場。殿下的明珠無奈的搖了搖頭,狠狠瞪了兒子一眼。
“明珠!”
明珠連忙收回目光,閃身出列,應道,“奴才在!”
康熙笑著側臉看了看納蘭性德,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