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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居然張狂到他頭上,心裡的火先燒著了 。邊罵邊搶著火爐不松。你來我去,爭執不下。突然,喀嚓一聲,火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劉黑臉二話沒說,翻過桌凳,一下將劉社寶掀翻在地,劈頭蓋臉一頓飽拳,打得劉社寶吱 哇亂叫。

這時候早有女生跑去告老師。張進興聞訊趕來,進門只見烏煙瘴氣之中,劉黑臉騎在劉 社寶身上,不歇手地只顧捶打,急忙拉開。可憐劉社寶,竟被那劉黑臉弄成大黑臉,牙出了 血,眼皮睜不開,周身新衣都弄髒了,當著眾人的面,哭得像個捱打貓,好不�惶。此等情 形,張進興老師十分生氣,揪住劉黑臉耳朵,到教室外頭,命他站好,不許亂動。回頭又哄 劉社寶別哭。安頓半日。劉社寶也不說領著學生學習,由女生菊能替了。張進興帶劉社寶到 自己房子,洗了臉,掃了灰,整理一番,又打發回教室。劉社寶長這麼大,沒受過這等欺侮 ,坐在自己的坐位上揉眼,越想越氣,時不時抽泣幾聲。劉黑臉凍在教室外面,沒人理會。 他靠著牆,臉上四平八穩,好像無事一般。放學鈴響,旁的學生都已回家,劉黑臉還在那裡 立著。

張文生老師吃飯經過此地,見黑臉這種相況,在飯桌上問進興老師∶“黑臉那又咋了? 你心這麼狠,連飯也不叫娃吃!” 張進興搖搖頭,笑著說∶“甭提了,犯下事了。”其他 老師聽說黑臉犯事,立刻圍上來,非要弄清楚。張進興臉挺平著,將課堂上的過程一一說了 。待他說完,有老師說∶“事有事在,也不該把娃餓著,操心娃媽尋你的麻達呢!”又一老 師說∶“黑臉那是咱娃,不是二家旁人的娃,快放了算了。”老師們哈哈大笑。

張進興乃年近四十的人了,平時又最愛面子,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如此不陰不陽地說他 ,自然弄得他紅了臉,撂下飯碗走了。

你道這是何事?此事說來話長,一時三刻不能道盡說明。單說黑女到了東溝,幾經打問 ,尋到張法師家。張法師家住在村頭一老崖底下,此處棗樹榆樹臭椿樹,相互交錯,長成一 片。若是夏日,肯定是一納涼的極好去處,但在冬天,就顯得蕭索零亂,頗有森煞之氣。黑 女繞著那樹叢中的小路走,心裡忐忑不安。此時卻見一處住人的院落呈現出來,一老女人, 坐在院前的石礅上梳頭。黑女走過去,叫了聲嬸子。那女人歪起頭,睜開一隻眼睛看她,問 啥事。黑女忙照父親編排的話說了。那老女人立起來,冷冰冰地說∶“曉得了,你先回,明 日人就去。”黑女轉身,心想這女人咋是這樣,也不說讓歇一歇,喝一口水,遠遠幾十里路 趕來,就這樣打發人走。長這麼大,此等女人竟沒見過。再說她那塌陷的左眼黃不拉嘰的流 湯,的確也讓人噁心。邊想邊走,突然,樹叢裡哼哼怪叫聲傳來,黑女一驚,緊回頭,是一 黑豬。心方定下,腿卻嚇軟了。

按理,平常自個兒走路也沒什麼,但此回黑女卻有些膽怯了。排村子找那二臭,不見人 影。最後只好壯了膽子,自個兒朝回走去。一路上心虛步緊,太陽沒過端晌就已到家。去飼 養室給大說了,大點點頭,滿意地說∶“明白了,快回去協(幫)你媽做飯去。”黑女心想 :這張法師到底是啥人,使大這麼當事?

張法師婆娘說張法師明日裡來,想不到天黑時人便來了。他來時黑女一家正在喝湯。當 時黑女不知幹啥,剛說要出門,突然看見院中間立著一個兩頭小中間大的黑影,宛如一個巨 形棗核兒。黑女一驚,問是誰氏。黑影不答話,直朝窯門走了過來。父親聽見,知曉是誰, 忙放下湯碗,跌跌撞撞出門迎接,口口聲聲喊著張師,讓到屋裡,板凳上坐好。

《騷土》第八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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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女這時才看清楚:這張法師頭戴瓜皮小圓帽,身穿連襟老棉襖,腰扎白布長統帶,足 蹬黑色條絨靴;一張猴兒臉,一雙星光眼,抬手動足,自有一種不同凡人的氣勢。黑女大忙 招呼家人重新備飯。那張法師揚起手說∶“免了免了,明個我來再說。”黑女大說∶“這麼 遠的路走來,不吃飯咋能成?” 張法師道∶“我在你村的劉黑爛家已經吃過,不必了不必 了。”

兩廂客氣過後,黑女大慌忙泡茶遞煙鍋,然後說起馬駒之事。張法師也不插言,等黑女 大說完,這才放下煙鍋,說∶“此事我早已料著。天黑前貧道將村裡村外仔仔細細地察看了 一遍,只覺得村東朝黑,村西朝明,此乃陽沉陰埋之象。統總說來,但有此象,民心不穩, 朝野動盪,四季不分,水旱為殃,賊人劫道,百姓是殤,人倫敗壞,男馳女浪,紅花鋪地, 邪魔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