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本人又想伸出胳膊更正,但此刻已是心裡能倒過個兒,口中卻倒不過個兒來的事實了,一時連急帶嚇,當場跌倒不醒人事。
劉江河得了〃急驚瘋〃,被村人抬回家中,像具活屍躺在炕上一病多年,成了一個廢人,惟有吃喝照常。戴了一頂〃現行反革命分子〃的帽子,但這無關緊要,緊要的是保住了一條性命,竟是可憐了他那婆娘田花。這女人在村裡原本和藹開通,人皆稱道。如今男人惹下禍事,更得低三下四。見人不笑不說,大小人不敢得罪。對女人說,只要家囫圇著,便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就這樣又熬過了幾年,眼看氣氛稍緩下來,這方放劉江河出門。
於是,人們看見劉江河整個一個半身不遂的感覺,一手拄著棗棍,另一手拄著方凳,一步一挪地到了村西的老牆之下,佝著頭曬太陽。學校裡淘氣的碎娃,喊叫著〃打倒反革命!〃從遠處撂土坷垃,砸破他的頭,血流得滿臉都是,也不敢吭一聲,只忙不及地往回挪。人言劉江河果真變成了一個〃木人〃。
上頭有人不信,要呂連長派人去察看。呂連長派的是趙三來。趙三來這狗日的不是東西,半夜裡叫開劉江河的窯門,進門便脫鞋上炕,拽住田花要弄那事。田花一個女人家,自是無奈,當著炕角躺著的江河的面,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