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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沒尋到該尋的人說話就見馮三爺進來,忙要上前把他請出堂,馮三爺卻已開口:“今日小嫂子新婚大喜,我也該當來賀一賀,還有侄女也該隨我去,我馮家的女兒,哪能去做別人家的拖油瓶?”

秀兒雖已做了母親,這出嫁卻是頭一遭,心裡竟像小兒放炮一樣,又是歡喜又是害怕,生怕出一點什麼岔子就被人笑話,好容易聽到司儀高喊夫妻對拜,這一拜後就已禮成,這顆心方放下,誰知身子還沒直起,就聽到馮三爺這話,秀兒想到的,就是掀開蓋頭,和馮三爺辨個是非。

不光秀兒愣住,堂上眾人也都愣住,這大喜之日被人闖上喜堂,追討孩子,也算是給眾人開了眼界。石大爺父母已亡,今兒坐在上方的是石大爺的叔叔嬸嬸,兩人聽了這話不由交換一個驚詫的眼神。

隔了蓋頭,秀兒都能感覺到喧囂的喜堂霎那安靜下來,她剛想掀開蓋頭,手就被今日來送嫁的魏娘子握住,要她稍安勿躁。秀兒的頭繼續垂在那裡,心卻怎麼都安靜不下來。

魏娘子的聲音已經響起:“這位客人說話煞好笑,天下哪有放著親親的娘不跟,要跟著別人的道理?今日是喜日子,您要好心上門,就請到外頭坐下,多用兩杯水酒,至於旁的,還請出去。”

石大爺也能瞧見秀兒攏在袖子裡的手在顫抖,雖然明知道秀兒蓋著蓋頭什麼都看不到,還是往她那邊望了一眼方對馮三爺道:“娶妻嫁夫,本該知根知底,我妻子的一切我都知道,也在神明面前發過誓,待孩子定如親生,尊駕闖進來,口口聲聲拖油瓶,豈不是陷我於不義?”

石叔叔嬸嬸原本想站起來,聽到這話又坐下去,畢竟他們也不是親生父母,石大爺的婚事也不好多做主張。

這話並沒打消馮三爺的念頭,他只是冷笑道:“好一句神明面前發過誓,俗話說,有了晚爹,親孃也不那麼親。你今日說的好,可是來日呢,況且養一個女兒長大,總要陪份嫁妝出去,你家雖殷實,也沒有把金子銀子白白扔出去的道理。那邊怎麼說也有親祖父母,還有嫡母在堂,姐妹兄弟也眾多,又是馮家正根正苗的子孫,怎麼都比在你石家好。”

秀兒的手已經握成拳,想開口質問馮三爺,額頭已經有汗滴落,魏娘子心裡焦急,但面上神色還是平靜,剛要開口既聽到石大爺道:“養個小貓小狗,日子長了,都捨不得打罵,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那孩子今年五歲,五歲的孩子,養到出嫁,總有十來年功夫,難道……”

“誰知道這關起門來又是什麼樣子?天下的禽獸多了去了。”馮三爺再次冷笑,這話讓秀兒忍不住了,她掀開蓋頭,怒視馮三爺:“你馮家的家教就是紅口白牙誣賴人嗎?你馮家的家教就是隻要對你馮家有好處,別人的死活都不放在心上嗎?你三番五次定要我錦兒跟了你去,到底是何居心?別說是骨血親情,但凡有那麼一些些骨血親情,當年在馮家時候,你馮家的人就不會任憑大奶奶折磨一個不到一歲的孩子。”

滿堂的人都沒想到秀兒竟會揭開蓋頭,不由發出驚呼,石大爺的姐姐眉頭已經皺的很緊,她原本就不贊成石大爺娶秀兒,一個寡婦還帶了一個女兒,這樣的人哪能做好內宅主母,此時見這樣終於忍不住,輕喚一聲阿弟。

石大爺卻和姐姐想的不一樣,聽到石大姑奶奶喚自己,只是對姐姐點一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就上前一步站在秀兒身邊,握住秀兒有些冰冷的手對馮三爺道:“足下方才三番五次對我進行臆測,已經表明你家家教如何,現在又不管不顧,足下今日即便舌燦蓮花,也搬不來一個理字,既然如此,足下還請回。”

秀兒的手被石大爺握住那一刻,心裡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原來,並不是所有男子都會那樣,只會欺辱只會嘲諷只會……,還是會有人肯站在自己身邊,握住自己的手,和自己並肩面對。

這種感覺讓秀兒差點流下淚來,但此時不是流淚時候,她只是高昂著頭,看著馮三爺道:“我夫君所說,就是我所說,足下請回,我的女兒,馮家當年既已對她不管不顧棄之不理,今日自然也做不得馮家兒孫。”

夫君,這兩個有些陌生的字說出來時,秀兒還覺得有些艱澀,可等說出口,秀兒卻覺得,有種踏實升起。石大爺心裡也很歡喜,側頭對秀兒微笑。

馮三爺沒料到石大爺竟會這樣,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但一想到自己鎩羽而歸的話,就是自己女兒要嫁給那桑麻不分的痴兒,怎麼可以,自己女兒可是手心裡的寶,怎麼捨得?他的牙已經咬住:“既然如此,我們也只有上公堂了。你可要知道,天下只有從父沒有從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