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玄智子雖然已經由黎靖欽手下之人將他扶上東客臺,右腕傷處亦經敷藥止痛包紮好,他心裡卻是難過到了透頂。
他本以劍術馳譽武林,如今右腕骨碎斷,此生便再也不能使劍,心裡怎得不難過透頂?
不但是難過透頂,簡直是生不如死!
玄靈子等六人飄身下了擂臺,麥亮宇他並沒有立即跟著躍下,卻神色從容地步至臺口,朝臺下一眾武林豪雄抱拳一拱,朗聲說道:“各位武林前輩,江湖朋友,青城道長如此不顧江湖‘信義’,自貶聲譽,硬逼著在下動手,乃在場各位眾目所睹之事實,並非在下恃技逞強狂傲欺人,實系迫不得已,在下特向各位武林前輩、朋友宣告,並請主持正義公道,為日後青城派向‘寰宇三英’尋仇的誰是誰非,作一證明。”
話罷,飄身下臺,嶽峙淵停地傲然挺立,星目一掃玄靈子等六人,神色冷凝地朗聲說道:“六位要動手就請進招吧!”
玄靈子沉聲喝道:“小鬼為何還不亮兵刃?”
麥亮宇冷冷地道:“道長何必還假惺惺作態作甚,在下既然已經說過要以一雙肉掌獨鬥你們六枝長劍,焉能說話不算,不守諾言,再說在下身上也未帶著兵刃,道長別再裝腔作勢了,請發招出手吧!”
玄靈子口中一聲冷哼,手中長劍輕揮,玄慧子等五人竟立時身形電閃風飄般地一陣挪移,將麥亮宇圍困在中央核心。
眼看一場以一對六驚心動魄的激搏即將展開,這場激搏的結果不言可知,不是麥亮宇濺血當場,就是玄靈子等六子倒地,否則此搏決難輕易結束。
就在此際,圍觀的武林豪雄中,突然有人揚聲喝道:“且慢動手!”
喝聲未落,一道人影已迅逾電射地掠落場中。
落地現身,乃是一位身著灰布長袍,軀體偉岸,臉色紅潤泛光,顎下銀髯飄胸,年逾八旬的老者。
銀髯老者身形落地,雙目如電般威凌地掃視了玄靈子等六人一眼,緩緩說道:“青城一派,在武林中聲譽素向不低,你們怎地竟然如此不顧江湖道義,不守信諾,恃仗人多聯手欺負一個年輕後進,當著這麼多的武林同道之前,你們這種行為,難道就不怕落人笑柄,不怕有損青城聲譽,不感覺羞恥嗎?”
這番話,只聽得玄靈子等六人的臉色倏紅倏青,漸漸都變成了紫醬顏色。
玄靈子猛地厲聲怒叱道:“老匹夫何人?竟敢數說道爺,管道爺們的閒事!”
銀髯老者一聽玄靈子口出不遜,兩道白眉立時一軒,臉色一沉,冷聲說道:“老夫何人,你還不配問,天下人管天下事,你們這種不顧羞恥,恃強凌人的行為,老夫看來十分不順眼得很,所以你們今天這檔事,老夫不只是要管,而且是管定了。”
玄靈子聽得胸中不由氣怒如雷,雙目猛地一瞪,寒光暴射如電地厲聲喝道:“老匹夫……”
他“老匹夫”三字剛剛出口,那已經回到東客臺上坐著的“鐵筆秀士”
黎靖欽,突然想起江湖傳說四十年前名震武林的一位前輩奇人,容貌長相頗與這位銀髯老者相似,當下不由急忙揚聲大喊地說道:“青城道友,不可無禮。”
喊聲中,身形已經電射騰起,飛掠落場中,朝銀髯老者抱拳拱手一禮,神色恭敬地說道:“請問老前輩,可是大孤山孤獨峰……”
黎靖欽話未說完,銀髯老者已聲若洪鐘地哈哈一聲大笑,點頭說道:“不錯,老夫正是‘孤獨客’,足跡未履江湖已經四十多年,想不到你竟然還能記得,真是難得,難得!”
話落,倏又哈哈一聲大笑,笑聲蒼勁,震人耳鼓。
原來這位“孤獨客”乃四十年前名震武林,威揚八表的一代奇傑,因武林同道都只知道他居住大孤山孤獨峰頂,無人知其姓名,師承門派來歷,故都以“孤獨客”稱之,而他自己也即以此為名。
在場一眾武林豪雄,雖然都未見過這位已經四十多年未履江湖的“孤獨客”,但大都均曾由師長輩口中聞聽談說過“孤獨客”的名號。
當一眾武林豪雄得知眼前的這位銀髯老者,就是四十年前威震武林,名揚八表的“孤獨客”之時。百數十雙眼睛,頓時全都顯現驚異之色地集中投射在這位一代奇傑的身上。
真是“人的名兒,樹的影兒。”青城七子這時,不但滿臉盡是驚異之色,而且心中駭然非常。
“孤獨客”笑聲落後,黎靖欽立即又拱手一禮,恭敬地躬身問道:“老前輩和他認識?”
這個“他”是誰?不用說,當然指的是麥亮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