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庫朋斯齊身上了,後者蠕動了一下自己的鬍子,隨後說道:“我的建議很簡單,既然大家都有各自的理由和態度,為了消除我們之間的矛盾,一個更好的辦法那就是雙方各退一步。其實,在我看來中國人的威脅確實不容小視,我們的情報人員早已摸清楚了中國在西北編組北方第二集團軍的目的,這支部隊就是為了平復蒙古叛亂而準備的。至於在雲南的南方第二集團軍,雖然我不太確定,但不難猜測這支部隊時刻準備進攻西藏,奪回西藏的統治權。”
康德擰著眉頭再次問道:“您這麼說,究竟是什麼意思?”
庫朋斯齊呵呵的笑了起來,攤開雙手說道:“我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中國目前的一舉一動都在影響我們在華的利益。我想,吳紹霆所謂的中國中立,一方面是要矇蔽我們,另外一方面則是希望趁著我們在歐洲陷入困境時,最大化的收復國家主權。”
濱口雄幸看了一眼朱爾典,發現對方正陷入一種沉思狀態。
庫朋斯齊接著又說道:“在我們有能力給中國人教訓的時候,一定不能猶豫。儘管現在我們的的確確深受歐洲戰場上困境的影響,可越是如此,我們越應該拿出大國的氣勢製造一種壓力。更何況目前正是中華民國國民大會期間,中國人肯定最擔心的還是南京中央政府的合法性,在這一點上我們完全可以大做文章。”
濱口雄幸立刻附和的說道:“正是如此。”
庫朋斯齊又說道:“不過我們也要考慮朱爾典先生的擔憂,畢竟我們現在只能做表面的功夫,真正能給南京中央政府帶來實質性威脅的地方少之又少。所以我們還是要小心處理對話施壓的手段。”
聽著俄羅斯公使這兩番話,大家都覺得這個大鬍子說來說去都沒有說到關鍵,僅僅是圓滑的勸解了英國、法國跟日本之間的矛盾。
就在這時,身為濱口雄幸的秘書竹本公久主動開口說道:“對於庫朋斯齊先生的話,我認為非常有道理。我們大日本帝國也需要一段充足的時間準備,才能重新保證對中國軍事上的遏制,到時候就能確保歐洲盟友在亞洲的利益。而在這段時間裡,正好可以利用一些外交上的交涉,先從口頭上向中國施壓,期間還能要求中國確保西藏、蒙古的安全問題,以及儘快解決青島善後問題。”
朱爾典眯著眼睛看著竹本公久,問道:“你是說,只要幫你們日本爭取足夠的時間,到時候你們就有把握壓制中國?”
竹本公久看了一眼濱口雄幸,濱口雄幸接過話來說道:“沒錯。到時候我們完全可以按照之前的計劃,以協約國軍隊的名義發動對中國的武裝制裁。到時候我們不僅能逼迫吳紹霆讓協約國妥協,還能讓其承認西藏、外蒙以及青島利益問題。”
朱爾典總覺得這次談話繞來繞去又繞回到原點上,但這次重新審視中國問題卻有了一個全新的基點,那就是日本人承諾能給中國足夠的壓力。雖然經過青島戰爭之後,他對日本人的態度更是大打折扣,可是正因為歐洲主戰場越來越嚴峻,再加上中國這個隱藏在幕後的威脅,眼下也只有日本這個盟友可以幫上忙。
這時,康德站起身來走到朱爾典身邊,兩個人低聲議論了一陣。
“您應該知道,我們只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多惹麻煩,儘量低調處理中國的問題,最好能讓中國迴歸到之前的狀態即可。不過日本人所擔憂的事未嘗不是沒有可能性,所以我們最好還是多一個心思。”康德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可問題是,吳紹霆在中國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了,我們不可能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去否認他的合法總統身份。換言之,我們在中國很難找到一個有實力的替代品。”朱爾典嘆了一口氣說道。
“您說的沒錯,孫中山、段祺瑞、熊希齡,這些人現在都沒有真正的實力在手裡。不過,我們大可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日本人身上,您看如何?”康德神秘的說道,他原本古板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的表情。
“全部推到日本人身上?”聽到這裡,朱爾典不由自主的向坐在另外一邊的兩個矮個子黃種人瞥了一眼,“你是說,讓日本人放手去做,如果能成功遏止住中國那就是我們共同的努力,如果失敗了,所有後果全部推給日本人身上?”
“沒錯,反正是他們一直要求採取對華強硬的外交,那麼自然也要由他們來承擔後果。我們現在要做的只有一點,那就是儘量挑撥中日關係,讓中國人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應付日本國的威脅上面。哪怕中日之間打得不可開交,只要不影響到我們英法在遠東的利益即可,而這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