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血性男人,應該肯為漢人爭一口氣。
說真的,這個理由讓嶽鍾琪有馬上到戶籍所去改名字的衝動,他姓啥招誰惹誰了?話說曾靜、張熙二人在廣東聽說岳鍾琪和雍正關係不好,雍正三次調他到中央他都不去,頓時就覺得漢人有希望了。曾靜讓張熙跑到西安,遊說嶽鍾琪。結果張熙到了西安,發現壓根兒沒有這檔子事,都是謠言。
既然人家上下級關係挺好,你就先回廣東去,瞅準時機再行動唄。張熙不,不知道是覺得路費住宿費比較貴,來了就回去划不來,還是到了西安水土不服腦子有點被堵,他沒多作考慮,還是興沖沖地找上門,送了封信過去。
開始嶽鍾琪比較氣急敗壞,估計腦子裡想的都是票子房子車子朱紗帽子一忽兒飛走的情景,套話也沒啥耐心,雖然很想套出幕後策劃者是誰,有哪些人參與,但套了幾句沒套出個什麼名堂後,就迫不及待上了刑具。張熙這會兒跟後來不一樣,表現得很像地下共產黨員,一副寧死不屈的架勢。俺琢磨著並不是小張真的不怕死,而是他比較富於革命浪漫主義情懷,指不定此時還在想著,難道嶽省長故意試探我的革命意志?
冷靜了一晚上,嶽鍾琪意識到逼供行不通,第二天變得很和氣,很親切,說小張,我就是怕你玩兒我,萬一有誰故意來陷害我呢?我看你昨天骨頭挺硬;看出你是個真正的好同志,有啥話我們今天好好說。
張熙前一天剛吃了虧,還不敢完全放鬆心情,但明顯愉快了很多。具體計劃什麼的還是不肯說(其實……壓根兒沒什麼計劃,兩個失意的小知識分子在空了吹),但是口氣還是很大的:“則湖廣、江西、廣西、廣東、雲南、貴州六省,在我一呼可定。”說這幾個省,我們只要一聲號令就可以搞定。一切盡在我手啊。何等氣派。就是老油條嶽鍾琪聽了也有點虛,想到這是關係到自個兒下半生的幸福,十萬火急地向雍正作了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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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蠢貨引發的血案(2)
雍正的最高指示很鎮靜沉著,好像不怎麼當回事兒,說小嶽你的確心急了點,應該慢慢引誘他嘛,這種小知識分子,一看就經不起大風大浪。但有句話暴露了雍正企圖隱藏的情緒,說張熙等人是“犬吠獸號之聲耳”,說別人是狗,是禽獸。小樣兒,不用掩飾了,急了吧?當年你也是這樣說和你爭繼承權的兩個兄弟是狗、豬,不知道對老爸康熙的定位是什麼?扯遠了哈,總之,看得出來,雍正其實很不爽。
果然,嶽鍾琪按照最高指示,好飯好酒款待了張熙幾天,再拜個把子什麼的,小子什麼都招了。說起來嶽鍾琪真的有點防衛過度,本想以為小張一幫人再怎麼該有了初步計劃,搞不好小米和步槍也該囤了不少。哪知道,小張除了說了自己家人和老師曾靜的情況,還順帶扯出幾個關係比較密切的同志之外,啥料也沒了,嶽鍾琪覺得不對勁,也有點蒙,“臣細聽其言;詳審其狀,但間及兵糧等語,彼即支吾而弟,極了崇獎其師,勸臣聘用。”說我一問到他有什麼計劃什麼安排,他小子就支支吾吾,說自己老師如何如何高明,有他出手;啥事都能搞定。這不是忽悠我老嶽來麼?拿我當二百五使呢?
其實這不能怪小張,他是真的啥都不知道,就這樣還勸人造反,膽量和見識無疑讓人極其佩服。小張還談到了革命志士共同的偶像兼精神導師,就是死了幾十年的反清祖宗理學大師呂留良。呂留良一生拒做清朝的官兒,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飯,曾做過教師、出版商、醫生,教授了不少學生,讓自己的思想得以傳播,他一個具有代表性的學術觀點是:堅持民族氣節,辨明夷夏之別。
嶽鍾琪費了老勁總算套出這麼些資料,自然不肯輕易放過。開玩笑,正是對領導表###跡的大好時機!於是在《奏夏靚實名曾靜並請戮呂留良屍折》的末尾,說“拘拿呂留良子孫嫡屬,訊有實據,上請天威嚴戮屍之典,行族滅之誅,庶可靖逆孽以滅妖邪正人心而彰國法。即臣於痛恨之中,亦惟有額手上慶矣。”呂老頭死了,屍體還在,把他翻出來鞭屍,兒子孫子也還在,一起滅了好了,領導要是這麼做,我就高興死啦!張熙愚蠢的程度,的確讓俺犯暈,嶽鍾琪犯賤和惡毒的嘴臉,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俺還是又暈眩了一把。
事情至此,徹底明朗化。接下來的事兒雖然糾纏的時間比較長,但說起來也不復雜。曾靜被審訊期間,沒用上老虎凳辣椒水,也沒用上美女,很快全都招了。痛哭流涕,發誓一定痛改前非,還說自己當初寫的那些東西,全部都是誹謗。法官當然不信,嚴刑逼供,於是,曾靜把自己所有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