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獾朝水見說:“如果說肉質鮮美,這條人工養殖的蛇並不適宜食用。”
阿三青大怒,叫罵“老子——”
阿灰翅膀一掃,打在它身上。
“想吃我們?瞎眼的東西!”
阿三青忽然化成一片青黑的霧氣,一個人形剛形成了,獾石郎又奔上去,身影像軟布似地在它身上飛繞幾圈。
一聲慘叫,霧氣散去,露出面無人色的青衣漢子,濃密的絡腮鬍,肩頭搭著一隻白獾,利爪抓在他喉嚨上。
獾石郎冷冷說。“不過是會一些變化。”
獾石郎問:“水見少爺,你打算如何處置它?”
水見說完經過,阿灰阿斑語氣頗為不滿,“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剛進虛尾山就敢隨便撒野。”
獾石郎跳到地上,變成一個身著白灰短袍的少年,白色眉毛和短短的白色唇須,眼瞳一片黑紅的顏色,嘴巴長到靠近耳根,張嘴說話時裡面露出尖利又密集的牙齒,一頭凌亂向後的頭髮,上身的衣襟開口露出精裝的肌肉。
“既然水見少爺是一片好心,那麼由我來教這人工養殖的自大郎瞭解虛尾山的規矩。”
個頭上他沒有阿三青長,阿三青卻被懾服了,乖乖跟著走。
水見問灰斑:“獾石郎是不是一直跟在我身邊?”
兩姐妹對望一眼,說道:“因為你是那人的孫子吧。”
說完她們飛走了。
☆、第六章
天已經近黃昏。水見前方出現兩盞青黃的燈籠,虛尾氏的蛇精們已經迎接過來。兩個少年身著精緻的服裝,笑容滿面。他們一個叫黑八郎,一個叫花九郎。
“水見少爺,我們家已經恭候多時了。”
“還沒到晚上啊。”水見說。
月圓之夜,櫻花開放得難以言喻的絢爛和夢幻,空氣中瀰漫著令人心醉的清香,天上僅有一輪明月,卻用銀灰的光芒照亮了每片地方。
盛宴中,黑老人說道:“我們大家來和詩吧。”
“我最討厭這個。”裡花六月嘟嚷,拉著水見的衣袖:“我們走。”
水見對這風雅的習俗感起興趣,那俊美優雅的少年也要參加的樣子,他名為白四郎。裡花六月生起氣,抱著球走了。
長大姑笑著說:“那麼由我們的上賓,水見少爺先開始。”
水見有些不好意思,解釋說:“我並不會和詩,旁觀就行。”
“怎麼能讓水見少爺只是幹看著?”
眾人不同意,花老人湊上前,開始教授水見和詩的規則和一些語法,老人諄諄講解,水見覺得十分有趣。慢慢回想起學生時的一點文學基礎,水見大概懂得一些,眾人便開始和詩。黑老人一本正經的做出一首,大意是良辰美景,想到人已垂暮,不禁感染神傷一類。眾人唏噓一陣,說道:“不過兒女在眼前活蹦亂跳,也是件賞心悅目的滿足之事吧!”花老人又作了一首,大意是美人已如櫻花花瓣一樣飛逝,活著的情人的心枯槁又悲傷。年輕人鬨堂大笑:“一把年紀的老前輩了,如今還思念美嬌娘嗎?”花老人捂著心口,“雖然我年歲已快足,但白花這個好女人的逝世卻依然叫我傷感,每每想起夫妻之間的種種,還彷彿在昨天呢。”兒孫輩感嘆花老人的忠情,有人懷戀起白花奶奶。到長大姑,她以盛櫻歌頌一番宴會的熱鬧和來者的高尚傑出,希望關係永遠修好一類,很多人知道水見對這櫻樹十分喜愛,之後的詩便紛紛以櫻為題。到了白四郎,他說道:“花香似猶在,櫻謝知何時。”說完雙眼淡淡的看向水見,輪到他了。
白四郎的詩叫水見想起女子情怨的事,說了一句:“枝上櫻已沒(mo),情恨尤難解。”
“雖說是第一次和詩,聽來還不錯。”“真是才華出眾。”水見鬆了口氣,對白四郎微笑。
白四郎低聲喃喃:“枝上櫻已沒,情恨尤難解。”
白三子姐姐說:“四郎喜歡這句嗎?”
四郎搖頭說:“只覺得讀起來,有些憂傷。”
花七郎做不出詩,被眾人按住灌了一大口酒,吆喝聲中宴會異常的熱鬧起來。又有人跳起舞,猜拳聲也響起。這場面在城裡絕對看不到,水見正四處看看,裡花六月不知何時又回來了,大概不甘寂寞。水見被她牽著,就要出去。
“喂,不要這麼急。”他差點踩到一個人,那人花臉黑額,正抱著半隻燒熟的野豬啃,臉上露出醉醺醺的笑容,“多方家的小子,不要那麼早走嘛,唔。。。。。。”他含糊不清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