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拼命努力,辛苦得很多時候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的曹晶,不知道未來究竟會怎樣,不知道她這樣努力到底算不算真正的活著。她當然知道小說和現實是兩個世界,但是她開始喜歡上了李凝風。
其實那個時候李凝風寫《無限恐怖》寫得很痛苦,李赫丟給他的這個創意讓他很興奮,但小說的架構和劇情的發展對他來說還是太難了,不知原作者要是知道了他的無限流開山之作被李赫丟給一個菜鳥當做網文練兵的習作,會不會氣得吐血,但是李凝風很多次真的覺得自己寫不下去了。
那個時候,卻是曹晶給了他很多鼓勵,她拉著他去圖書館,讓他在紙上設計人物和故事發展的框架,她陪著他去機房,在李凝風啪嗒啪嗒的敲擊著鍵盤的時候,她默默的坐在一邊看她的法律書,他們還經常一起散步,出早操跑圈,曹晶覺得再怎麼努力,也還要有健康的體魄。
直到有一天,李凝風在送曹晶回宿舍的時候牽了她的手,他們也就這樣走在了一起。
現在,隨著李凝風稿酬的暴增(那時候一個省直機關新進人員見習期月收入不到一千),他們也從后街的出租樓搬了出來,在教師區裡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套房。教工區的環境當然比后街好太多,房東是一位退休老教師,因為要到外地去帶孫子,就把房子租了出來,但學校是不允許學生租房同居的,為此李凝風還請李赫幫他弄了一份疾病證明書,以養病為由,老教師才同意把房子租給他。
曹晶現在特別喜歡這個房子,如果說后街那個嘈雜的出租屋是他們兩個人共築的愛巢,那麼這裡她就把它當成了家。現在他們大四了,學校對大四學生的很多事情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也有更多的時間可以留在“家”裡。李凝風決定了要做一個專職寫手,不找工作,就在家裡寫網文,曹晶也很支援他,但她自己卻不停的穿梭在各種考試中,用她的說法就是他們兩個人,一定要有一個穩定的工作,這樣他們才有最基本的抗風險的能力。
這天是週末,曹晶沒有去她打工的事務所上班,她一早出門去買菜,因為下午她班裡的幾個姐妹要來吃飯,她得好好的準備一下。
人都是有虛榮心的。
剛開始和李凝風在一起的時候,幾個玩得好的姐妹就說她和李凝風在一起虧了,畢竟比起在法學系赫赫有名的曹晶來,李凝風默默無聞得多。但現在李凝風已經是個小有名氣的網路作家了,也許作家不作家的,大家也不清楚,但是最近幾個月來李凝風稿費的突飛猛漲,曹晶還是有意無意的透露給了她的那幾個小姐妹。
無他,就是一種炫耀。
你們不是覺得他太默默無聞配不上我嗎?
現在知道我的眼光了吧?
曹晶昨天就把房子收拾好了,裡面的傢俱,有的是房東留下的,但更多是她新買的,還有電器,尤其是李凝風用的電腦,他有一臺專門用來碼字的電腦,連鍵盤都是專用的,還有一臺放鬆時玩遊戲的電腦,曹晶也有自己的一臺膝上型電腦,儘管是二手的。
幸福要看跟誰比,如果曹晶拿自己跟桑藜比,她的這些小幸福就太卑微了,她知道前幾天李赫才給桑藜送了一個所謂的“最後的開學禮物”,用來紀念他們學生時代最後的一個學期。那是一輛越野車,她不知道那輛車值多少錢,但她在省城沒有見過。但她不會跟桑藜比,她也不會拿李凝風跟李赫比,她很要強,但她知道什麼叫不切實際。她要比,就跟她同班的,一樣談著戀愛,一樣面臨畢業,可是未來比她還不確定,比她還迷茫的那些小姐妹比。
這樣是自欺欺人嗎?
曹晶覺得不是。
李凝風看到曹晶早上興沖沖的出門去了,他說他和曹晶一起去,可是曹晶不讓,曹晶讓他就安心寫作,什麼都不用管,平時也是這樣的。曹晶一方面很要強,另一方面卻也有一種傳統的賢惠。
等到曹晶回來的時候,李凝風就看到曹晶大包小包的提了很多東西,除了今天下午要用的食材,他還看到曹晶買了兩大包白醋以及幾袋大包裝的板藍根沖劑。
“你買這個幹嘛?”李凝風拿起板藍根來看了看,不解的問:“你感冒了?”
“你都不看新聞的嗎?”曹晶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現在網上都傳炸了,有一種新的傳染病,好像叫做**型肺炎吧,據說在全國都傳播開了,還有人說現在火車站機場都是全面戒備,一旦發現有人發熱發燒的,都要立刻隔離。”
李凝風不以為然的說:“危言聳聽。”
曹晶說:“誰知道呢,說是會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