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了回去,轉頭去安排膳食。
王皇后那邊聽了太監的回話,鬆了口氣,“瞧著應該是沒多少大礙了,”說著她又笑,“我也是小題大做,大哥兒自小最懂事聽話了,怎麼可能為了個小宮女來和我怎麼樣。”
大公主點頭,她現在容光煥發,一改過去幽怨抑鬱的樣兒,肌膚瑩潤,沒有半點怨婦模樣了,“不過早些除去還是好,畢竟日後大弟弟到了那個位置上,誰知道會怎麼樣呢。”
她說著,瞧見舅母林氏坐在那兒,欲言又止,“大舅母可是有話說?”
林氏這才得了空,“家裡老爺子已經知道這事了,說娘娘當初何不寬宥些?終究一條人命,太子那兒不說,犯下人命,終究有些不太好。”
王皇后臉皮上微不可見的一抽,瞧見是自家人,終究還是忍下來了。大公主拿著帕子擦了擦嘴角,“大舅母,這個就不要擔心了,禍害除去總比留著強。而且那個宮女也不算無辜,還沒到那個位上,排場就已經那麼大了,到時候除了大弟弟,誰還能壓得住她?指不定到時候比齊貴妃都還要厲害。”
皇后成了皇太后,齊貴妃就不足為慮,可還要來個和自個有仇,比齊貴妃更厲害的主兒,那這下半輩子過得也不舒坦了。
林氏想起家裡老爺子的咆哮,默默的低下頭。
“還在大哥兒是明事理的人,到底是太子。”王皇后舒了口氣,當初把惠妃拎出來,就是要惠妃去頂太子的怒火。心尖尖上的人沒了,不發一通火不行。可對著親孃,還能撒到天上去?可惜惠妃太不頂用,只好自個出來勸說太子別太悲傷過度。
她可不想把太子給弄出個好歹,雖然養了那麼幾個失母的皇子在身邊,可都年紀還小,別說和老大,就是和老二的寧王比起來,那幾個小東西根本不值得一提。要是太子有事,頭一個頂上的就是寧王。
王皇后想的頭疼,過了好會,仰手揮了揮,“太子沒事就好。至於死了的那個,時間一長,自然也就忘記了。”她想起宣和帝,嗤笑道,“男人麼,終究就是那麼回事,不在眼前戳著,心裡再喜歡,也不耽誤生孩子。”
林氏回去,把話都給王老爺子說了,王老爺子聽後,氣的捶床,“這是要幹甚麼?我在宮外都聽說她在裡頭草菅人命了,到了現在還不當回事,作孽作的多了,小心幾輩子都還不回來!”
王勳忍不住道,“爹,姐姐好歹是皇后娘娘,這沒事吧?”
王老爺子氣的兩眼圓瞪,操起柺杖砸過去,“兔崽子,等到有事,你恐怕連骨頭都沒有了!”
才吼完,王老爺子捂住胸口栽倒在炕上。王勳捱了老爹的那一柺杖,心裡正委屈著,抬頭見爹癱倒在床,嚇得奔過去把爹給圍實在了。
全家老小亂成了一團。
王家裡亂著,京城裡頭也好不到哪裡去。
十月的天,京城已經下了好幾場雪。可蘇州卻還是堪堪才冷下來,江蘇的螃蟹乃是一絕,這裡產出的螃蟹的,都要挑出上好的,順著運河上貢入京。八月吃母蟹,九十月食公蟹。
京城的密報送到的時候,馮懷正和寶馨品嚐螃蟹。鎮守太監親自給馮懷和寶馨送了上好的蟹,馮懷當即叫廚房裡做了送過來。
螃蟹肚臍朝上蒸熟,熱氣騰騰冒著股螃蟹獨有的香味兒。
寶馨操弄著蟹八件,先拆蟹蓋,挑出蟹膏吃了,再來把蓋子下頭的肉在蟹醋裡頭過一道送到嘴裡。
番子送來密報,也不避著寶馨,寶馨瞧著馮懷拆了外頭的信封,一目十行看完,嘴裡笑出了聲兒,“果然是個刀尖子,哪哪都要捅一道。”
這話說的不好聽,可從馮懷嘴裡說出來,那可絕對是讚美了。
寶馨丟開手裡的銀籤子和蟹腿,湊過來瞧。馮懷乾脆把手裡的信紙往她跟前一送,好方便她看的更明白點。
寶馨看完咦了兩聲,“這新上任的東廠督主,鬧騰的有些大啊。”
萬福安比馮懷想象中的還能鬧騰,在京城裡到處抓白蓮教教徒這個也就罷了,抓朝廷命官,那也是東廠的老本行,無事生非是他們的看家本事,萬福安趁著太子不在京城的機會,和宣和帝要求自個去遼東。
寶馨知道遼東是個多是非的地兒,不是說那裡的人愛使心眼子,而是那裡時不時就打仗。山海關一線駐防了重兵,防備著的就是山海關外頭的女真。
萬福安吃多了沒事做,跑到那兒吃風刀子幹什麼。
“他想督軍?”寶馨瞧馮懷。
馮懷親暱的颳了刮她的鼻頭,讚許道,“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