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請託介紹,把他送去了於師傅開設的學校學藝。
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成龍說:
我現在已明白父親送我去那裡,不全是為了我讀書不好,可能窮也是一個原因。那時父親時香港澳洲領事館的廚師,為了多賺點錢,他透過友人找到一份在澳洲的工作,替美國大使館掌廚。因此他打算在赴澳洲之前,用他認為最妥善的方法把我安頓好。
我剛進戲劇學校時,還不滿8歲,渾渾噩噩的小事也不懂。只見每天早上,師兄姐都在天台上跑圈練氣,然後就是〃拿鼎〃倒立。我是新生,便跟在他們背後跑,累了就坐下。他們倒立三十分鐘才能停下,我來個半分鐘,跑開去舞弄單刀,也沒人理我。一天、二天、三天的過去,只覺得的日子過得真愜意。
然後到了第六天,我因不小心丟了一顆核桃在地上,伸手到冰箱後面去找,結果被人到師傅面前告發我〃玩電〃,原來我找核桃的地方正是電源插頭所在。
師傅點了點頭說,也該是我〃開齋〃的時候了,然後他用藤鞭打了我六下。我還清楚記得,那次師傅打我時,師兄姐們看著我的那種幸災樂禍的表情。我才知道他們等著看我這一幕已經等了六天了。到了後來,我也跟他們一樣,每看到有新生入學,就數著他能風光到第幾天才讓師傅〃開齋〃下馬威。
就這樣,成龍告別了信馬由韁、自由不拘的童年生活,進入到同齡孩子從不曾體驗的嚴厲與刻苦中去了。
師傅的皮鞭和勤奮的童年
學校裡的日常生活不外是練功、吃飯和睡覺。練功須練基本功的跑步、拿鼎和拉腿等。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拿鼎到了支撐不住要下來,卻又被師傅拿著藤鞭在旁硬迫著要挺下去時,只覺得眼冒金星,鼻孔和嘴巴早已鼻涕口水盡流了。
拉腿也是必練的基本功。起初看師兄姐站在牆邊,把腿擱到牆上一副輕鬆的樣子,自己也學著伸腿到牆上裝模作樣。過了兩天,師傅叫他儘量側著身子,把腿張開,跨〃坐〃到牆上。他辦不到。師傅立刻叫三個師兄過來,一個把他上面的腳儘量拉高,固定在牆上,另外一個在他的背上和肩上用力推,幫他將兩條腿成垂直線貼到牆上。大腿內側的痛得他哇哇大叫,眼淚也不禁奪眶而出。
然後就是翻。看師兄姐翻的高興,自己當然也想翻一兩下。在正式翻一個之前,頭撞地幾下或腳會不會扭著,這多少得看個人的運氣。大小意外也經常發生,但當時從師傅到學徒,都不覺得意外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翻的時候頭撞在地上昏了呢,躺一下自然會好。身體不舒服、頭暈,不想練功?師傅說好,立刻翻上十來個二十個,保管百病全消。他曾目睹有一位師兄試著在八仙桌上翻,可能真的是病中無力,一頭撞向桌邊,血流如注,不省人事。當時師傅只用一些菸絲敷在傷口上止血,那位師兄靜靜躺在地上三、四個小時後,睜開眼睛,醒來了。
如今洪金寶、元彪、元奎、元華、元武、元德和成龍一夥在拍武打動作戲時,都會讓人產生一種生龍活虎,打不死甚至金剛轉世的感覺,相信與那些日子的體能磨練有著密切關係,可以說,沒有嚴厲的師傅,絕對沒有他們今天的成就。
學校裡的學生從不願告訴師傅說自己生病。因為一說病,師傅不是叫翻就是倒立。說也奇怪,有什麼頭暈發燒給師傅發現,叫去倒立上二、三十分鐘,出一身大汗,真個如脫胎換骨。
學校是不供應早餐的。通常早上醒來就練功,連廁所都是練完功之後才準上。根據師傅的說法,如果練功專心,體內廢物在練功的過程中早已排洩了一大半。
除了練功,校內發生最多的就是處罰,罰的方式就是打。
練功偷懶,要罰。坐公車的姿勢不正,要罰。錢丟了,沒有人承認偷,來個〃打全堂〃。洗澡房外看女生洗澡倒影,不幸被揪著,重打十板。捱打的機會這麼多,偶然便會在身上留下一些瘀痕。
第3節:永遠的一年級
作者: 何躍青
父親去澳洲兩年,存到一旅費後,回來香港看成龍和他的母親。當龍爸爸到學校見到高大結實的兒子時,高興得不得了,他懇求師傅收成龍做乾兒子,師傅也欣然答應,並且送了一條金項鍊作為認子禮。從此成龍便有了一個驕傲的頭銜——“乾殿下”。
其實,他的父親這樣做是有用意的,因為他想把成龍的母親帶到澳洲去。那時對於跟父母分開,成龍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父親一說,他便爽快的答應了。可他卻清晰的記得送機的那天,抱著一袋水果在月臺上,看著飛機起飛,他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