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叡,他的眼圈就不由紅了。
“什麼死不瞑目?”季空晴疑惑地看著眾人,微笑著抬手指向一旁,“明叡不是好好地站在那裡嗎?”
“啊——!”
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大臣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連一向處變不驚的景明雅都一下子愣住了。
一身黑袍的景明叡赫然站在園中!
“五哥!”
“陛下!”
“唉……我就說陛下在養傷吧,你們偏偏要聽信謠言。”景明雅第一個平靜下來,嘆了口氣,對季空晴一拜,“不過陛下傷勢沉重暫時不能理政,還請緋帝陛下不要推辭,先登基即位為好。”
天人歷1273年十一月十一,季空晴一身素服登基。
他不願意被冠上帝稱,稱自己白王,並立誓從此不著紅衣。他入主朝政後的第一道政令便是驅逐荊國使臣,正式對荊國宣戰!
數月後——
觀察了那麼久,景明泉已經完全可以肯定,一直默默地出現在季空晴身邊的“五哥”不是一個真人。
他不吃不喝,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就如同一個傀儡一般,一直靜靜地站在那裡,唯有在面對季空晴的時候雙眼中會閃過一絲神采。
“不要看了,摸一下你就知道‘他’是什麼了。”季空晴放下手中的奏章,有些好笑地看著景明泉一副想要碰卻不敢碰的樣子。
景明泉向著“景明叡”探出一隻手,小心地去抓他的胳膊。
穿過去了!
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手掌。
“這這這個是幻影?”景明泉還是有些不確定,這也太逼真了吧?
“是我的天人能力。”季空晴露出一個苦笑,“是不是有些諷刺?我一直想要知道我真正的能力是什麼,直到那天晚上,我數著他鎧甲上的刀痕,心裡不停地想著要是能再見他一面就好了,竟然就做出了這麼一個東西。”
季空晴一揮手,“景明叡”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我還可以做出這個大殿裡的任何一樣器具,只是真人卻只有明叡一個。”他嘆了口氣,“大概是需要足夠地瞭解和思念才行吧……”
“那麼說來,你一直知道他是假的?”景明泉猶疑著開口。
季空晴點點頭:“雖然知道是假的,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騙自己,明叡沒有離開,還好好地守在我身邊呢!甚至這幾天……甚至這幾天我還能讓他的臉上顯露出各種不同的表情來,還能讓他做出除了站著之外的其他動作,只不過很耗費精神,還不一定能成功罷了。”
“……”
“有時候我真想——”季空晴自顧自地說下去,“要是有朝一日他能夠變得跟明叡一模一樣,那豈不是就好像明叡沒有離開?不過現在想來,那又有什麼用呢,他終究不是明叡……”
季空晴仰起頭,似乎想阻止眼眶裡的液體流下來。
“季……季大哥……”
“我沒事,我只是需要時不時地想起他。要不然萬一以後我把他的樣子忘記了,做出一個變了形的幻影,豈不是糟糕之極?”季空晴想要露出一個笑容表示自己沒事,不過試了幾次終究還是放棄了。
“季大哥……我……”
“南邊的情況你查得怎麼樣了?我要知道荊皇宮裡的每一條訊息!”季空晴突然神色一斂。
景明泉咬了咬牙,壓下心底的話,開始向季空晴彙報從荊國帶回來的情報……
與此同時,荊皇宮——
“陛下,這就是你的決定嗎?”藍思傑神色平靜地看著面前的酒杯。
“思傑……”季曦嘆出一口氣,如果不是萬般無奈,他也不想自斷手足,把自己的親信推出去平息眾怒。
他輕輕拍了拍藍思傑的肩膀:“三十萬人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要是能換來景明叡的性命還說得過去,可是如今……景明叡只是重傷,很快就會復原。整個趙國都落入了楚國手中,而且……”他有些說不下去了。
“而且季空晴已經向陛下正式宣戰!”藍思傑冷笑道,“早在越國之時,我就苦勸陛下,這個人留不得。陛下卻執意要留下他的性命,要生擒他回來,如今他終於成了陛下的心腹大患!”
季曦有些惱羞成怒地瞪了藍思傑一眼,終究還是沒有忍心訓斥自己的心腹愛將:“現在說這些為時已晚。朝上的主和派勢力大增,如果不處置此次出征的主帥,實難平眾怒,也沒有辦法繼續將來的計劃。朕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