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們製作出了的那張“未來工作計劃一覽表”被萌萌貼在了門上，每一次當他們接不到一個生意，只能無聊到自己隨手給學校的社團或者網站的一些作者做封面的時候，每當他們開始懷疑“木琴”還有沒有必要存在的時候，他們只要看著門上的那張計劃表，看著最後那一欄“擴大到在本市有一定影響力的規模有幾十人的團隊”的時候，他們就會接著鼓起勇氣，待在那個小小的閣樓上，在各個貼吧也好，網站也好，發著自己的宣傳帖子，製作出越來越符合大眾審美的圖畫發上網，吸引這些潛在的顧客……

穆馬聽到門裡面發出的聲音，回過神，眨巴眨巴眼睛，不再去想那些一年前他們做的在當時看來很有意義，但實際上已經在工作室待了一年的穆馬知道里面的很多項內容可能都只是奢望。

例如他們原先的計劃是在一年內召集二十個成員到外面租一間工作室的，可事實上，他們的成員的確有二十個了，不過大家依舊是在家裡的電腦上作業，他們真正的工作室也依舊是那個小小的閣樓。

這一年裡他們接的最大的活也就是給一個公益活動製作宣傳單海報和一整套的宣傳策劃，為了那個公益活動的宣傳他們一幫人忙活了三個多月，可也因為是公益活動，他們最後拿到的酬勞也不多，再加上他和萌萌都沒什麼經濟頭腦，即使一年裡大大小小的活接了不少，葷素不忌的，最後他們拜託了大哥的財務會計幫他們算一下一年的收益，大夥兒分了錢，算起來也不過是不賺不賠。比起他們之前的計劃而言差距依舊很大……

不過穆馬沒有難過，也沒有對秦萌萌露出qaq的表情。他堅信自己一定可以和萌萌一起，和大家一起把這個工作室做好的。

穆馬正想著，聽到辦公室的門“吱嘎”一聲響，萌萌朝著裡面的不知什麼長相的主管說了句“主管再見”之後，走了出來。穆馬立刻提了提手上的檔案走到了萌萌的身邊，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出了這家公司的大門，他才忍不住問起了情況：

“怎麼樣？他們答應和我們合作了嗎？”

他們今天兩個人不顧自己路痴的情況硬是在昨晚大半夜熬夜研究地圖靠著手機導航在手心上寫了一遍又一遍的地址，為的就是能和這家公司取得合作。

大型的公司都有自己的宣傳部門設計部門，根本用不著他們這樣的小作坊，他們這樣的工作室的主要經營人群就只是那些小規模的公司或者是個體戶們，當然，這些對於這座城市來說佔了大頭——畢竟大型公司總是少數的。而剛才秦萌萌進去談的這家就是他們經過半個月的考察認定它有很大的潛能，希望和它達成長期合作……為了這次的合作他看著萌萌查了好幾天資料寫了一個星期才寫出一份滿意的策劃拿到今天的談判桌上交談……

穆馬看著萌萌垂下了頭，微微搖了搖頭，然後一下子停下了動作。

穆馬站在萌萌的身邊，看著她的肩膀抖動了一下，然後開始使勁搖頭，彷彿要把腦子裡所有的想法都晃掉一般，然後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停在了大街上，低著頭，不再往前走。

他就這麼睜大了眼睛，看著女孩眼眶裡的一滴淚落下……穆馬一下子就慌了，他手裡抱著檔案也沒辦法伸手去擦他的青梅的眼淚，只能嘴裡不住地說“別哭，別哭，穆馬在這裡，穆馬在這裡呢”，然後圍在她的身邊東張西望，最後還是跑到了她的面前，一邊嘴上安慰著萌萌，一邊也擋住了其他路上的人看過來的目光……

他就這麼一把被萌萌抱住，然後感受著從胸口傳來的振動和抽泣……

“我寫了一個星期呢，寫了一個星期的策劃，那個什麼主管看都不看，就問了個工作室的名字就拒絕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我，我費了那麼大的功夫寫好的，他就不能翻一下嘛，什麼都不看就否定我，憑，憑什麼？！”

“我，我……”

說到最後，她再也說不出什麼了，只是抱緊了他，止不住地哭。

穆馬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麼沒用……

他寫不來策劃，對金錢的敏感度也不如萌萌，談判的技巧也不會，什麼都不行……就連現在，他連抱著萌萌安慰的能力都沒有……他第一次厭惡這樣的自己，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在意什麼都沒有好好學的自己……

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最起碼下一次，下一次他要和她一起進去，去和那個主管談，陪她一起接受那些輕視，和她一起和那個主管爭論……

……

……

秦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