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華宮當道士去了。這位鬥倒了孟皇后這位頭號敵人之後,劉氏其實已經是後宮真正的話事人了。不過,為了避免閒言碎語,直到去年她為趙煦誕下了到現在為止唯一一名皇子之後,她才得以正了後位,成為名副其實的皇后。
這些年以來,趙煦對劉氏的恩寵從來就沒有因為任何事情而動搖過,自從小皇子誕生之後,劉氏在宮裡的地位就越發穩固了,趙煦對她的寵愛,幾乎也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幾乎是有求必應。
就拿眼前的事情來說,別的妃嬪不蒙召見,豈能擅自去找皇帝的呢?她可以,而且見了皇帝,也不必行禮,徑直便走到了皇帝面前,為他按起摩來。
趙煦的身子軟了下來,舒服地長處一口氣,任由劉氏那雙芊芊玉手在他身上游走。
好半晌之後,當柳氏的雙手終於停下來的時候,趙煦睜開了眼睛,微微一笑,很溫柔地向劉氏說道:“梓童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朕被你這麼一撫弄,什麼疲倦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你真是朕的解語花、消煩鳥。”
劉氏微微一笑,道:“這值得什麼,官家若是喜歡,奴天天都可以為你按摩,就怕官家有一天厭煩了妾。妾就是想為官家按摩,都不得哩!”
她口中雖然說著像是埋怨的話,但臉上的笑意卻並不稍緩,因為她知道,官家很喜歡她的笑。官家喜歡的事情,她總是會努力去做好。
不過,她並不知道的是,她這一笑起來,就更加象趙婧了。若說單看樣貌,她和趙婧只有三分相似的話,這一笑起來,就有了七分相似。只可惜,她雖然聰明伶俐,卻看不見自己著笑意。
果然,趙煦呆住了,一雙原本無神的眼睛此時瞪得溜圓,滿眼都是愛慕迷戀之色,直勾勾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玉人兒。
劉氏當然是自信的,對於自己的容貌,她每每照鏡子的時候,都會覺得很滿意。當然,她對於趙煦的寵愛也是很滿意的。
不過,她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利用自己的絕色姿容為自己尋求更多一點的寵愛的,比如說——對於政事的話語權。她也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去爭取這些寵愛,於是,她便把嬌軀向趙煦靠了靠,便於他一把摟住。
果不其然,和以往每次一樣,當趙煦臉上露出這樣的神色的時候,她只要把身子往她身上一湊,他便會毫無懸念地摟住。然後,她便順理成章地躺在了趙煦的旁邊。
這一切,對於劉氏來說,是那麼的輕車熟路,她都已經實戰訓練過不下百次了,從第一次開始,她就沒有失敗過。
於是,她覺得是時候開始邁出這越界的第一步了。她先把憐愛的目光傾注在趙旭那張蒼白的臉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語氣像極了普通人家的妻子:“看你,都瘦了!你雖然是一國之君,但也是我們這麼多人的夫君啊!我知道作為一國之君,你要盡職盡責,這並沒有錯。但是,你這樣累垮了自己,以後又怎麼繼續為這個國家,為江山社稷出力呢?怎麼帶領你的臣下們為大宋朝的盛世而奮鬥呢?”
她這一番話在情在理,似乎全然是為趙煦考慮,絲毫也沒有露出一點別樣心思。趙煦自然是感動不已,手上又把她的身子摟緊了一些。
劉氏終於覺得這一盤菜,火候已經足夠了,便又繼續說道:“你若是有什麼為難的事,可以找宰相臣工們商議,人多自然主意就多了。你這樣老是一個人坐在這裡苦思冥想,又能有什麼好結果呢?”
全然不出她所料的是,趙煦果然有些傷感地搖了搖頭:“當今朝廷已經不比先帝在朝的時候那樣的鴛班濟濟,鷺序彬彬了。環顧滿朝文武,除了章相等個別人,還有誰能和先帝在朝的時候那樣才德兼備,還盡興輔政呢?這些人,一天到晚就想著如何爭鬥,如何擅權,和他們商議,又能商議出一些什麼來呢?而且章相他們幾個,朕已經委派了太多差使讓他們做了,若是再事事找他們商議,就有竭澤而漁之憂了。畢竟,他今年已經六十六歲了!”
劉氏聽見“章相”二字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但很快還是堆下笑來,道:“朝堂上的那些事,妾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怎麼懂。不過,既然官家沒有商議之人,若遇難以抉擇之時,又何妨——”
一語未了,忽聽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她倒也機警,立即止住了話頭,緩緩地從椅子上爬了起來,順便伸手整了整自己的髮髻。
過不多時,便見門外一個人急急忙忙地向這邊小跑而來。因為禁宮內行步是有規矩的,必須是“趨”,也就是低著頭小步快走,若是步伐不對了,就有大不敬的嫌疑了。這人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