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姝家的春節過的血腥,且慘淡,這就是傳說中的打死一個少兩個的現實版典故。艾姝哭的死去活來,眼睛已經腫的不成樣子,每天茶飯不思,外婆家也不去,艾姝媽鐵定是活不了,艾姝的外婆跟子女商量多時,艾姝的那些姨和舅舅還是不願意收養艾姝,其中就包括艾姝的親媽,倒是肯每家每戶出些錢,供養艾姝到成年。雲志開始有幻聽,每次他回到家,總是能聽到艾姝爸和艾姝媽的房子裡有聲音。好像有人在對他笑,瘮瘮的笑聲,這些笑聲永遠只是在雲志的背後。雲志開始不停的做噩夢,夢裡總有人掐住雲志的脖子讓他沒辦法呼吸,汗涔涔的醒來,黑暗的房間又好像充斥著瘮人的冷笑。尤其是晚上,雲志聽的更真切。“誰?誰在笑?有本事出來啊?”雲志扯著脖子嚷著,房間裡只有睡在他身邊的艾姝。“小哥,你怎麼了?”艾姝被雲志憤怒的吼聲驚醒,她沙啞著聲音驚恐的問,雲志的表情在黑暗裡像個煞,陰冷的可怕。“你沒聽到聲音嗎?”雲志盯著艾姝,他不相信只有自己聽到聲音。“什麼聲音?我什麼都沒聽到啊?小哥你怎麼了?你別這樣,我怕……”艾姝戰戰兢兢的卷著被子坐起來,雲志在黑暗中的表情讓她害怕。“睡吧!”雲志用整個被子蓋住自己,倒頭就睡,悉悉索索的笑聲又開始響在雲志的耳邊,雲志掀開被子也不說話,下了炕穿上衣服就走。“小哥,你去哪兒?”艾姝眼巴巴的拽著雲志的手臂,冬天的夜晚黑的早,六七點鐘就漆黑一片,艾姝不願意一個人在家待著。“睡你的覺!”雲志甩開艾姝,大踏步走了出去。小芝根本想不到雲志會大晚上找她,而且還要帶著她去遠郊區的磚廠。臘月裡工人都放假了,磚廠空蕩蕩的,連值班的人都沒有,周圍黑黝黝的,都是收割後的農田,除了磚廠空閒下來的給工人臨時休息的小磚板房外,磚廠更像是荒郊野地。“幹嘛非要來這裡啊?”小芝縮著肩膀,打著冷戰,跟在雲志身後,她是拗不過雲志的,說不上三兩句,就被雲志拖著走,走著走著就變成她主動跟在雲志的身後小跑著,等到了磚廠的空地,小芝才發現黑夜裡的空曠地是如此的讓人恐懼和敬畏,她不得不緊緊的靠在雲志的身上,半步也不想離開。雲志徑自走到磚廠空地中間的土堆子上,看著空曠的黑暗,突然歇斯底里的大聲喊起來,“來啊,有本事你們統統來啊,要了我的命啊?我有什麼害怕的?我為什麼要害怕你們?那些讓我生不如死的人為什麼不害怕?那些比我更該死的人為什麼不害怕?該死的是他們!”小芝被雲志歇斯底里的喊聲嚇到了,她縮在軍大衣裡面瑟瑟發抖,不知道雲志到底想幹什麼。空曠的磚廠隱隱約約迴盪著雲志的喊聲,他長長的鬆了口氣,壓抑在心中的憤懣似乎全都消解在黑暗中。“你怎麼了?我們回去吧?”在長時間的沉默之後,小芝終於不安的打破靜謐,雲志皺眉看向夜空的深邃眼神讓她緊張。雲志的眼神從一望無際的黑夜轉向縮在軍大衣裡面的小芝,他的喉結湧動著原始的本能,小芝驚懼的表情似乎讓雲志的身體裡的某些東西開始慢慢的甦醒。雲志一把抱住小芝,把頭埋在她溫暖的懷裡,小芝還沒反應過來,雲志已經瘋狂的親吻起她凍得哆嗦的嘴唇和冰涼的臉頰。“不要……在這裡……”小芝哆嗦著,她不太喜歡眼前的環境。雲志一把扯開小芝的軍大衣,整個的把她抱在懷裡。那些積久了的恐懼、怨氣和邪惡,終於找到了可以釋放的地方。雲志粗重的呼吸在暗夜的墨色裡,尤為的清晰。有時候,女人是男人的唯一出口。這個世界真奇怪,成也女人,敗也女人,但還沒辦法少了女人。艾姝不安的在房間裡輾轉難眠,失去艾姝爸和艾姝媽的房子突然之間就變得空洞,失去了家庭的意義。艾姝開始懷念艾姝媽在的日子,她恨過這個懦弱的女人,明明只是自己的姨,但她卻比自己叫姨的那個親媽更勇敢,至少還收養了她。雲志帶著寒夜裡的風雪大踏步的推開門走進來,茫然的艾姝看到了一臉桀驁不馴的雲志,帶著藐視一切的表情。這種表情讓艾姝沒來由的著迷,她喜歡這個不是她哥哥的男人,那種喜歡超越了艾姝內心所能承受的範圍,讓她不由自主的想靠近雲志。“小哥,你去哪兒了?”艾姝卷著被子坐起來,她現在不太敢任性,沒有艾姝媽,自己的那些姨和舅舅也都不願意直接收養她,艾姝就剩下了雲志可以依靠。“睡覺吧。”雲志脫了大衣,抱起炕上自己的褥子被子,轉身就走。“你不在這兒睡嗎?你去哪兒?”艾姝慌了,她想著雲志是不是也要離開。“我去大屋睡。”雲志看了一眼艾姝,他突然覺得這丫頭挺可憐的,完全失控的局面不在他的計劃之中,最開始想的,不過是妻離子散而不是兩敗俱亡,殺死一個少兩個,最倒黴的,當然是艾姝。“別過去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