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合道種,牟修樓陀倒是提也沒提,道劫只能算小術,多而不愁,道種卻攸關畢生修行,由道心而定,這種事即便是關係最親密的道侶,也沒有資格插嘴。
對於未來大道,羅豐毫無興趣,在他看來,推算未來實是毫無意義的一件事,未來的本質是不定,無時無刻不在改變,那麼佔算未來又有何意義?
若是改變既定的未來,他很有幹勁,但自己佔算出一個未來,然後千方百計的將未來引導到這條道路上,未免太無趣了,形同脫褲子放屁。
因此,堂堂“未來”星宿法,卻總是被他用來佔算過去,因為過去意味著既定和不變,代表了必定真實的線索和情報。
配合因果斷滅石和三昧無定輪,羅豐的佔算能力已是天人級數,過去的畫面如激流迅速淌過,時而濺起一朵水花,象徵了矛盾和衝突。
三個日落日起之後,他驀地站起身來,輕語道:“原來還有這處遺漏,若非佔算,實乃料見。”
身隨意動,劍光乍現,縹緲間劃過長空,片刻後,降落在一處品酒水苑中。
原本觥籌交錯的人們下意識的停住了動作,還有的人則幫旁邊已經醉過去的同袍閉上嘴巴,為此不惜催動法術。
在這裡的皆是內門弟子,修為在三重到五重不等,品酒倒不是為了享樂,更多的是拓寬人脈,煉丹、煉器、靈植、豢獸……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幫上忙,多認識一人多一份力量。
當然,也不乏某些前途無望的“老人”自暴自棄,飲酒作樂。
這群人其他不論,至少眼光不俗,即便瞧不出羅豐的境界,至少也知道這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物,再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其他人皆是疑惑和緊張,唯有江濤瞬間認出了來人的身份,只是一時間也頗為猶豫,不知道對方是否找的自己,萬一尋找的物件另有其人,他主動上去相認可就貽笑大方了。
好在,羅豐很快解決江濤的煩惱,直接開口道:“江師兄,師弟有一事欲找你相商,可否過來一敘。”
江濤趕忙道:“不敢不敢,羅師弟客氣了,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儘管吩咐。”
羅豐也不多做客套,劍光捲走江濤,眨眼就消失不見,
數息後,所有人才回過神來,侃談不已。
“不愧是及時雨江濤,人脈廣博,居然認得這麼一位大人物,儘管瞧不出具體的境界,但那人的氣質,跟我當初瞧見斷神鋒師兄時留下的印象極為相似。”
“你沒瞧錯吧,斷神鋒那可是通寶真人的大弟子,九重還虛巔峰,距離天人只一步之遙的人物!”
“你們都沒發現重點,重點是那人稱江濤為師兄,證明他入門時間比江濤還要晚,而他道行卻深不可測,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前途無量,絕世天才啊!只要有份香火情在,將來指不定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江濤抱上了這麼一根大粗腿,居然從不跟我們提過,這小子藏得夠深的啊!不行,等他回來,得讓他自罰三杯,再詳細打聽一番。”
……
若江濤此時聽得狐朋狗友們在背後對他的羨慕言論,肯定得大聲喊冤,因為他和羅豐實在沒太多交情,往昔的接引情分,早在當初羅豐贈他丹藥的時候,就已經還清了。
誰又能料到,當初不起眼的鄉下小子,居然是一條草莽龍蛇,蒙塵寶珠,當初他瞧不出底細,沒有在尚未發跡時結交情誼,如今飛龍在天,寶光四射,哪怕他想屈膝結交,對方也未必願意。
江濤上一回聽到羅豐的訊息,還是羅豐在鬥法大會上奪得首席的時候,那時他已經夠後悔了,以為自己看走了眼,覺得這小子和趙奉先一樣是個天才,就是有些外拙。
此後他倒是有心彌補,奈何羅豐深居簡出,平日裡待在懸命峰上不出去,一出門就是長期不在,即便他想攀談交情,也找不到機會。
如今再見,物是人非,羅豐已經成長到需要他抬頭仰望才能看到的高度,雙方不再是一個層面的人物,江濤不是沒自知之明的人,知曉此時若再去攀談交情,只會惹來厭惡,還不如克己復禮,多少能留個好印象。
“不知羅兄弟欲尋我商議何事?”
江濤略顯拘束的說道,不是他放不開,而是在羅豐面前,頗有種面對師門長輩的那種似高山仰止,又似凝望無底深淵的感覺。
雖然對方喊他師兄,他卻不敢再以“兄”自居,不過六道宗裡沒有那種“修為高者就成師叔”的規矩,所以他也不能完全不要臉皮的喊對方前輩,思來想去,還是喊“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