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造府,暫時沒有迴鑾的意思,但是天已經漸漸冷了,也不能繼續住在園子裡了。
太后便下了懿旨,帶著嬪妃、皇子們,一塊回宮去了。
回宮之後,四阿哥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原還以為四阿哥成婚,康熙能回來了,看這架勢,康熙是在南邊樂不思蜀了,兒子結婚都不當一回事了。
過了頒金節,四福晉也被娶進了阿哥所。
這位四福晉也是世家大族出身的格格,內大臣費揚古嫡出的小女兒,雖然年紀小,卻是端莊得體。唯一可惜的是長相不那麼出眾,和四阿哥站在一塊,就不及三阿哥三福晉那麼佳子佳人似的般配了。
老婆娶回來,還是得天天去尚書房讀書。
阿哥的生活是苦逼的,學生的生涯還得繼續。
三阿哥如此,四阿哥也是如此。
已經是冬天了,昭站在殿外的月臺上,看著飄飄灑灑若柳絮般的雪花,京中這樣冷,江寧必定暖和,所以康熙都不願回京了。
不由地,神色有些怔忪。
或許……那天,她說得話有些重了。康熙的確要顧慮到前朝安穩、朝堂大局,他是皇帝,他也有他的為難之處。再者,太子才是他嫡親的兒子啊。
孩子犯錯,做父母的,又有幾個能做到大義滅親?
何況,她的孩子都好好的,她也沒有傷害到性命。
如此分隔千里,昭心裡又豈會好受?康熙不在的日子,是那樣漫長。
“你也該回來吧……”昭嘴裡喃喃自語。
這時候,白檀紅著眼睛跑來,“娘娘!老侯爺……不好了!”
昭心中咯噔一下,登時一把抓住白檀的手臂追問:“我阿瑪怎麼了?!”
白檀哭腔道:“老侯爺騎馬回府,下馬的時候踩落了腳蹬摔了下來,腦袋磕在了臺階上,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昭身子一個踉蹌,便摔倒在月臺上。
“娘娘!”白檀急忙去攙扶昭,“老侯爺已經一把年紀了,您、您要看開些啊!”
昭嘴唇顫抖,眼裡已經滿是淚花,“我……我要回府!我要去見阿瑪!”最起碼,也要見阿瑪最後一面!
白檀急忙阻攔道:“娘娘,沒有聖旨,嬪妃是不能離宮的!”
“去求太后!”昭咬牙道。
慈寧宮。
昭迎著風雪奔來,進殿便噗通跪倒在地。
太后見昭這般架勢,有些惶惑,她打量著昭通紅的淚眼,忙問:“這是怎麼了?”
昭含淚道:“皇額娘,臣妾阿瑪快不行了!求您准許臣妾出宮見阿瑪最後一面。”
太后怔了片刻,旋即搖頭道:“這可不合規矩。”
“皇額娘……”昭淚眼撲簌。
太后哀嘆:“不是哀家不近人情,而是這事兒沒有皇上的旨意,哀家也做不得主啊!”
昭急忙道:“皇上早年給過臣妾一塊可以隨意出入宮禁的天子龍牌,便等同是皇上準允了,如今臣妾只求太后準允!”畢竟是出宮這種大事,若是不稟報太后一聲,便持著天子龍牌出宮,只怕太后心裡多少不悅。尋常人家兒媳婦回孃家,尚且要請示公婆,更何況是宮裡。
太后面露驚色:“天子龍牌?你說得可是真的?!”
昭二話不說,急忙從袖中掏出那塊金牌,“請太后過目。”
太后接過來,仔細瞧了幾眼,“沒錯,是皇帝的龍牌。”太后臉上猶自帶著驚愕,有些不可置信的樣子,原來,當年太皇太后疑心皇帝把龍牌給了瓜爾佳氏一塊,並非是多疑,而是確有此事啊。
“皇額娘……”昭忙喚了一聲。
太后這才回過神來,將龍牌還給昭,道:“既然皇帝都準允你出入宮禁了,你拿著龍牌,趕緊出宮吧。”
“多謝皇額娘!”昭忙磕了個頭。
太后又忽的叫住了昭:“罷了,哀家還是給你寫一道懿旨吧!你那塊天子龍牌,還是不要亮出來了。”那種東西,原就不該給嬪妃,若是拿出去用了,少不得惹人非議。
“多謝皇額娘。”昭也曉得,這天子龍牌能不用便不用。她都捂了這麼多年了,如今若不是阿瑪瀕危,還不見得會拿出來給太后瞧呢。
太后又叮囑道:“記得宮門落鑰之前,要趕回來。”
“是,皇額娘!”昭躬身,帶著太后的親筆懿旨手諭,便飛快去了。
昭走了,瑞大嬤嬤滿臉驚愕:“太子龍牌這種東西,怎麼能給皇貴妃?哪怕是皇后都不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