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
當這名鐵塔般的布衣男子公然在長街上出手時,可以肯定長陵已經出了一個新的巨頭的人遠不止鄭虎鯊一人。
最為震驚的是神都監的陳監首。
神都監的職責便是督察長陵城中的修行者,若是有一個這樣新的巨頭誕生,那他應該便是第一個察覺的人。
然而就連他都不知道是誰破了膠東郡殺申玄的殺局。
而現在,這些公然刺殺鄭虎鯊的修行者從何而來,他也是毫無所知。
龐大的玄鐵柱飛行在空中,令許多人心中生出冰冷的寒意。
當這根龐大的玄鐵柱前端的陰影籠罩在馬車的車頭上,帶起的狂風令得整輛馬車都嘎吱作響,有種近乎散架的感覺時,面容冷漠的鄭虎鯊再次伸出了左手。
他的左手輕柔的往前伸出,按了一按。
似乎不帶任何強大的力量,然而那根迎面而來的玄鐵柱前端驟然一沉,狠狠砸入街道的磚石之中。
恐怖的衝力,使得大塊的地面如脆弱的紙片一般往上掀起。
然而對於力量的掌控,鄭虎鯊已經強大和巧妙到了極點,掀起的地面就在距離車頭一尺處停止,開始崩裂,噴湧出煙塵和碎屑。
鄭虎鯊虛按著的手並沒有就此落下,他的手指輕輕的彈了彈。
一片碎屑穿過塵土,瘋狂的加速,燃燒起來,帶出耀眼的亮光,亮得如同最耀眼的鑽石。
噗的一聲悶響。
這片亮到耀眼的碎屑在空中帶出長長的光絲,頃刻穿透了那名鐵塔般布衣男子的額頭。
在下一剎那,這名布衣男子的頭顱猛烈的炸開,那一片碎屑化為帶著極高熱度的煙塵,將血肉都灼燒成灰燼。
這名布衣男子變成了一具無頭的屍身,站立在道間。
他體內的真元在方才的一擊之中本來便已經耗盡,根本沒有再戰之力,鄭虎鯊也可以不必浪費真元來殺死他這樣的敵人。
然而這並非是任性。
這是態度。
這是示威。
但也就在這一剎那,一箭西來。
是箭,不是劍。
一道箭光從西方而來,沒有落向車廂裡的他,而是落向馬車車頭上的車伕。
車頭上響起一聲厲嘯。
有劍光亮起。
車伕的手中湧起本命氣息,一道猩紅色的劍光斬向這道箭光。
即便只是替他駕車的車伕,也已經是一名值得稱道的劍師。
在長陵,七境之下,能夠接得住這一劍的人不會太多。
然而這一道猩紅色的劍光卻根本沒有能夠斬中這道箭光。
劍光在箭尾殘留的光影之中穿過。
在這名車伕驚恐的目光裡,他的身體往外炸裂開來。
轟的一聲爆響。
馬車往前翹起。
車伕和車頭,全部都消失了。
鄭虎鯊的左手手指輕顫了一下。
他的左眼皮也微微的跳動了一下。
在那一剎那,他已經感知到這一箭的強大,已經想出手阻擋這一箭。
他確定了對方這一箭只是還他的示威。
然而他卻依舊沒有來得及。
但是心境的波動也只存在於一瞬。
他讓左手指掌間的元氣顫動往外釋放了出去。
車廂便如紙片一樣輕易的撕裂,如水波一樣扭動,然後變成一篷往外擴張的飛灰。
車廂也消失了。
他站在街中。
然後他仰起了頭。
天空之中的陽光黯淡了一瞬。
因為有一道箭光無比刺眼奪目,甚至遮住了烈日的光輝。
這道箭光正式向他落來。
鄭虎鯊眯著眼睛看著這道箭光,突然臉上綻放出一絲冷笑。
他用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強悍姿態伸出了左手,朝著箭光一握。
箭光正對著他的掌心。
一股磅礴的力量從他的掌中噴湧而出。
令人耳膜刺痛的尖嘯聲在箭光周圍發出。
這是鬼哭狼嚎的聲音。
然而這道箭光先前比聲音要快出不知道多少,此時聲音隨著箭光響起,便代表著這道箭光已經慢了下來。
在距離他掌心還有數尺的距離時,這道箭光驟然一頓。
就像是一條火花撞上了一面極厚的冰牆。
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