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說自己是晏相和將軍的親信,要見將軍。喏,您看還有信物呢。”
男子拿起我的玉,微一皺眉,視線忽然轉向我,如劍鋒一般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彷彿要將我看穿一般。
這個人,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瞳。
這雙眼,彷彿在哪裡見過……
22 大軍帳中 兄妹重逢
安靜
壓抑的安靜
我偷偷的抬下眼皮,飛速的掃了眼,又趕緊低垂下來,繼續我怯怯不吭聲的神情。
就這麼一眼,還被人給逮了,發出冷硬哼聲。
我很老實的縮起了脖子,無辜又可憐的盯著地面,正經危坐。
地上滿是木屑碎片,誰也猜不到它生前是一張實木的大桌子,此刻它已經碎裂無數,悲慘的散落滿帳。
對面的人冷冷的站著,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青銅面具閃爍著銀白的森冷光芒,鬼面嗜血,寒侵入魄,讓人看著就心頭顫抖。
讓人更加恐懼的,是面具後那雙眼睛,冷冽凝冰,殺意瀰漫。
他握著我玉佩的指節突起泛白,胸膛劇烈起伏,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
“哥……”我咬著唇,訥訥的吐出一個字,閃著眼睛可憐的望著他。
軍營中,哥哥是不會展露他的容貌給任何人看的,為的是威嚴;如今,大帳中只有我和他兩個人,他還是這樣面對我,就足以表明他的怒火如何炙熱狂烈。
猶記得我在大石處等待著賀護衛的報信歸來,卻等到了一人一馬絕塵而來,在嗆人的煙塵中一把將我抱上馬前座,直衝軍營。
一路上,那無數詫異的目光,無數驚訝的呼聲,我只能耷拉著腦袋,盡力拉開和哥哥的距離。
奈何,他的手死死的箍著我的腰身,強勢的帶轉我的腦袋埋在他的懷裡,另外一隻手帶著馬韁,疾馳而過。
心知他不希望我被人看到容貌而非議女子入軍中,可是……
男子裝束,被圈在懷抱中,只怕明日的非議之聲更加的可怕。
當然,軍帳中迎接我的,不是哥哥親暱的笑容,不是哥哥寵溺的手掌,而是無數碎裂的木塊。
之後,就是無邊的沉默。
此刻的哥哥,我絕不敢撩撥。
不摘面具,就是不拿哥哥的身份面對我,方才試探的喊了聲,只換來一個冷酷冰涼的眼神。
疼,全身都疼,尤其在見到哥哥之後放下了心間的不安,那疼痛開始陣陣瀰漫,手指不受控制的哆嗦顫抖,也不敢吱聲。
哥哥手中拿著瓷瓶,目光一掃我,我規矩放在腿上的手頓時縮了縮,藏在身後。
站在我的面前,他的手虛懸著良久,終於慢慢的撫上臉前,那鬼魅可怕的面具在手指動作中落下,露出他寒霜遍佈的面容,“你怎麼會出來的?”
“我……”終於找回神智的我猛然想起自己的目的,手指在身上胡亂的摸索著,“字條,我收到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看著細細碎碎的傷痕臉上的寒意更濃,“怎麼會這樣?”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面容,隱藏在震怒之後的心疼,這就是我的哥哥。
我囁嚅中漸開欣慰的笑,嘆息著,“哥哥……”
身體一緊,哥哥的手抄上我的腰身,猛然將我拉入懷抱,力量之大撞疼了我的鼻子,也扯動了我所有的傷處。
貼著他的胸膛,耳邊是他有力的心跳,聲聲安撫著我。
小時候最愛賴在哥哥的懷抱中,吃藥的苦惱,病痛的呼嚎,最終都停歇在他的臂彎間。
長大了男女有別,縱然是兄妹亦不能過分親暱。他的心跳,已成為記憶中最安定的力量。
手,慢慢的爬上哥哥的胸前,瑟瑟的虛貼著。
這麼多年進退有度的官家小姐累了我的心,能不能容我放縱一次?
閉上眼,任臉頰貼上溫暖,隱忍著的堅強讓眼眶有些酸脹,我只是呢喃著,“哥哥……”
“以後莫要如此衝動,知道嗎?”哥哥的力量彷彿要將我揉進身體裡,聲音顫抖著,“萬一你在山中遇到了猛獸,萬一你獨自在山中病發了,萬一你被城中的官兵發現了……”
從未見過如此無助的他,臂彎間的緊繃傳遞給我的是他的在意,他的恐懼。
手指,慢慢揪上他胸前的衣衫,捏皺了月白錦緞,“對不起……”
他的掌心,溫熱。
輕撫過我的髮絲,俊朗雙瞳間含著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