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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續書為了使其閱讀感覺儘量接近曹(雪芹)體,與前八十回文字相匹配,有的字、詞、句尊前八十回文字之例,不取現代漢語寫法,亦不盡遵照現代漢語語法規定,如無“她”“哪”等上世紀白話運動後方興起流行的寫法,對無生命事物的代指不用“它”,“需”“須”多取“須”的寫法,“做”“作”取“作”的寫法,“很”“狠”有時取“狠”的寫法,現代漢語語法對“的、地、得”的使用規範亦不取從,“的”“地”多取“的”的寫法,等等,茲不贅舉,讀者讀時可類推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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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續書涉及前八十回的文字,皆以古抄本為據,古抄本有異文,則根據自己理解選擇,大多數情況下認同周汝昌先生根據多個古抄本形成的匯校本里的取捨,如“櫳翠庵”“攏翠庵”兩種寫法裡取“攏翠庵”,“一載付黃粱”“一載付黃梁”兩種寫法裡取“黃梁”,等等;我與周先生亦有分馳處,如他認為第三十回裡的“靛兒”應作“靚兒”,寶玉的丫頭“碧痕”應是“碧浪”,我仍取“靛兒”“碧痕”,等等。請讀者萬勿以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中國藝術研究院紅樓夢研究所校注的一百二十回讀本來“校正”本續書,本人認為那個本子問題不少,如其中將“臘油凍佛手”“徑改”為“蠟油凍佛手”,大錯!“臘油凍”系珍貴石料,蠟製品豈可與之混淆?(古本中有的寫成“臘”的異體字“臈”,可見絕不是“蠟”。)其他種種分歧處,盼讀者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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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續書是一個此時代此地的產品,故在文字排印上,除非特別需要,一律採取簡化字,並按當代此地規範使用新式標點。使用簡化字,亦帶來某些對曹雪芹原文字的損傷,如書中賈蘭,簡化後印成賈蘭,曹雪芹在書中對賈氏宗族的輩分設計十分精密,“代”字輩下面是“文”字輩,再下面是“玉”字輩,再下面則是“草字頭”輩,賈蘭與賈蓉、賈薔、賈芸、賈芹等一輩,將“蘭”簡化為“蘭”,完全看不出賈蘭在宗族中的輩分了;如今年輕一代多是獨生子女,家長取名也多無所謂“排行”,但讀《紅樓夢》,本應透過其文字瞭解我們中華宗族文化(如何評價揚棄是另一回事),將賈蘭簡化為賈蘭,是個遺憾,考慮到一般讀者已經習慣這種印法,姑仍因之;好在簡化字帶來的遺憾不算太多,為照顧一般讀者閱讀方便,儘量採用簡化字排印,我以為還是可以接受的。
'炫'
鄙人是一個當代生命存在,雖然竭力去進入二百多年前曹雪芹的思路、思想與文體,不可避免仍會滲透進當代此地此人的思路、思想與文體習慣,盼讀者鑑之。
庚寅年除夕劉心武謹識
第八十一回 中山狼吞噬薄命女 河東獅吼斷無運魂
話說迎春歸孫府後,寶玉悒悒不樂。正歪在榻上,忽聽襲人報:“平姐姐來了。”平兒走進來道:“院裡海棠枯了半邊,蕉下鶴翎也沒收拾。”襲人嘆道:“小紅墜兒的缺沒補,倒又走了三個。如今是按下葫蘆起了瓢,比以往更忙乎,不周全處偏更多。”又見麝月拿著東西從那邊屋過來,定睛一看,是雀金裘。麝月道:“平姐姐坐。我把它晾到後院去。今兒個秋陽正旺。眼看過些時又該穿了。”寶玉只覺心口疼,把身子一偏道:“我再不穿它。”襲人勸:“去舅舅那邊,習慣穿它的。”寶玉道:“舅舅九省都檢點免了。舅舅舅母怕也再沒興致大開筵宴。就是去請安,家常衣服就好。”麝月往後院去,襲人這才問:“什麼事巴巴的跑來?”平兒道:“竟是從老太太那裡過來。鴛鴦姐姐讓我把話捎給寶二爺。”寶玉心知,自打大老爺大太太行出尷尬事後,鴛鴦再不跟自己說話,也再不到怡紅院來,人雖不來,話不直達,卻還託付平兒來傳遞,可見心裡還跟從前無大差別。襲人問:“究竟是什麼話?”平兒道:“是老太太的話。老太太說,晴雯冤枉了,可惜了。”寶玉從榻上跳下來,直望著平兒,心頭一暖。襲人邊收拾東西邊問:“老太太說這話,太太在麼?”平兒道:“怎麼不在?鴛鴦告訴我,這是第二回發話了。老太太就知道,寶二爺這些天失魂落魄的,大半是為了晴雯。”襲人道:“太太是一時生氣。原沒想到有這樣結果。”平兒道:“老太太囑咐,寶玉這些天就是靜養,晨昏定省隨他,只是你們要好生伺候。”寶玉道:“幾天沒去老太太那裡請安了。今晚一定要去。林妹妹這幾天可曾去過?”平兒道:“怕也沒去。聽說近來吃過丸藥後常心跳發熱。老太太也囑咐不用讓他拘禮。”襲人道:“丸藥不都是咱們官中藥房自配的嗎?原比那些市賣的高明,怎麼吃了倒不好?我們二爺常備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