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順著傅天的眉眼滑落到嘴角,傅天的體溫因為失血過多要比平時略低,指尖下的薄唇亦是蒼白的沒有了血色。
流景記得這唇親吻過來時候的那種霸道和堅持,也記得從這唇齒中吐露出的喜歡以及信任。
傅天,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門扉被輕叩,流景應了句“進”,婉兒便端著藥湯走進來,濃重的中藥味瞬間充斥了房間,流景不自覺的皺了眉,卻還是起身準備接過藥碗。
婉兒見流景起身,趕緊跪了下來:“公子,呃,不是不是,皇上,奴婢來就好了。”說話間,手中的藥碗跟著身體帶上了顫抖。
流景起身的動作因為婉兒的話僵硬了一下,婉兒,怕他。
“婉兒,你起來。”
“婉兒不敢。”聲音裡帶著疏離和害怕,流景的眉毛皺的更緊,早知道就不要告訴他們,難道這明月山莊就要變成第二個皇城?隨處可見的只有對自己恭敬謙卑的奴婢,再沒有那個會笑會叫的伶俐丫頭了麼?
“把藥給我。”現在並不是和小丫頭計較這些的時候,趕緊把藥餵給傅天才是正事,流景心中想著,等傅天醒了,再慢慢的安慰這看來受了不少驚嚇的丫頭。
“是。”婉兒喏喏的應著,也沒敢起身,將手中的藥碗舉高,始終低著頭,不肯看流景一眼,流景接過藥碗,低聲的嘆了口氣:“起來吧,幫我扶著他。”
婉兒這才站起身,幫著流景把傅天扶起來,流景手裡端著藥碗,拿著勺子卻不知道如何將溫熱的藥汁送到傅天緊閉的嘴巴里邊。反覆的嘗試了半天,可大半的藥都順著嘴角流到了被子上,流景沒發現,自己的額頭已經又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婉兒看著著急,最後還是忍不住出聲:“皇上,要不把莊主弄醒再喂吧。”
流景想想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可是傅天剛剛才止住血,根本不知道是睡過去還是昏過去,心中總是不放心。
開口喚了粽子進來,讓他把薰香再次點燃。這種強制性將傅天弄醒的辦法也許不是最好的,但是就目前來看,似乎也真的只能如此。
香薰的煙霧合著中藥的氣息在房間裡瀰漫,傅天先是皺了下眉毛,才悠悠轉醒,大概是後背的傷疼痛難當,冷汗幾乎是瞬間就爬上了額頭。
“傅天,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疼,可是不把你弄醒的話,沒辦法吃藥,你堅持一下,把藥吃了,然後再睡。”流景還是不願意說傅天也許並不是睡著而是昏過去了,小心的端著藥碗,一邊哄著一邊拿勺子盛了藥汁往傅天嘴邊遞過去。
“流景,你這是,在擔心我嗎?”傅天看著被遞到自己面前的藥,嘴角仍是勾著笑意,聲音不大,卻還是讓流景的手抖了一下。
“先把藥吃了。”流景不敢正面去回答傅天的問題,其實心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彆扭什麼。
他是他的救命恩人,並且差點為了救他而喪命,即使是現在也沒人敢說傅天就一定會好起來,流景擔心傅天,幾乎是符合了所有的人情常理,可流景就是不想去承認,也不敢去承認。
特別是,當著傅天的面親口承認……
好像只要他承認了,兩個人之間就有什麼真的改變了……
“好。”傅天看著流景臉上難得的糾結表情,心情大好的應了句,就著流景手裡的勺子慢慢的把藥喝了下去。
喂完了藥,婉兒端著空碗出去了,流景本來是想讓粽子熄滅了薰香,讓傅天早點休息,傅天卻阻止了,也不肯乖乖躺下,拿還比較靈活的那隻手抓著流景的腕子,眼睛卻迷迷的看著低頭站在不遠處的粽子,流景拗不過傅天,只好開口讓粽子下去。
房門被關上之後,屋子裡就只剩下了大眼瞪小眼的兩人,流景試著往外掙了掙手腕,傅天便會故意皺緊眉毛,一臉的疼痛表情。幾次之後流景也就不敢再掙,目光飄忽著,就是不肯去看傅天的臉。
“流景。”傅天本來已經被擺了一個趴著的姿勢,卻突然起了身,嘴裡喃喃的叫著流景的名字,然後就幾乎是整個人靠在了流景的身上。
流景下意識的伸手要推開他,突然想起他背上的傷,也就停下了動作,結果就變成了好像兩個人相互擁抱住的姿勢,流景心中一顫:“你快趴下,這樣容易動到傷口。”
“就一會兒,就讓我抱一會兒。”傅天的氣息噴在流景的脖子上,這感覺有點熟悉,流景身體僵硬了一下,卻還是隻能開口哄著:“你現在有傷,而且,御醫要五天之後才到,我不保證你能渡過最危險的這兩天。”
“你就那麼相信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