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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了一小會兒,有丫鬟進來請示:“少夫人,廚房讓人遞話,您吩咐的粉葛烏魚湯已經熬好了。要現在端過來麼?”
經過丫鬟的提醒,徐璐才陡然想起,又到了每天替凌峰送晚飯的時間。
自從凌峰坐上尚書位置時,比以前就更加忙碌了,天不黑絕不會看到人影。最厲害的一次是,徐璐整整有七天沒見到凌峰的人影。因為每日回到家,就鑽去了外書房,吃喝拉撒都在外書房。
朝堂大事,徐璐插不上手,也只能儘可能地不讓凌峰操心家裡的事。
徐璐心疼他天天熬夜,讓人備下夜宵或湯羹親自送去。而只是連送了兩日後,凌峰就與她說:“這些活兒你讓下人做就是了。”
徐璐不依:“我是你妻子,妻子服侍丈夫本就天民地義,你這可是剝奪我行駛妻子的權利呢。”
之後,依然每日親自給凌峰送飯菜過去,一個半時辰後,還會再派人送宵夜過去。
今日的凌峰倒是不曾忙碌,而是坐在大理石桌案後,捏著眉心,看上去很是疲憊。
徐璐心疼,快步上前:“爺累了麼,要不要我替你揉揉?”
凌峰放下手,把身子靠在太師椅上,腰後枕著深茶色的靠墊,頭頸剛好卡在太師椅後座上,懶洋洋地看著妻子:“華馨苑離這兒也不近,不是不讓你過來麼?怎的還不聽?”
徐璐抱怨道:“再不來,我都不知自己的丈夫長什麼樣了。”她示意丫鬟把飯菜擺在靠牆的圓桌上。
凌峰大笑,把她摟在身前,輕啄了她的臉頰:“怎麼,閨怨了?”
徐璐啐他:“你才閨怨呢?只是看你公務這麼繁忙,每天這麼辛苦,心疼罷了。”閨怨肯定是有的,話說,他們自成親以來,少有分房睡的。
看著凌峰眉宇間的皺痕,她又來到他肩後,輕輕揉著他的額角,眉頭。
凌峰闔眼,半躺在太師椅上。
徐璐輕聲問:“人是鐵飯是鋼,再忙再累,也得吃了飯才成。先把飯吃了吧,今兒我讓廚房給熬了烏魚湯,專門補你這種經常熬夜有可能致眼睛浮腫、肌肉痠痛、頸部脹痛的夜貓子。”
“嗯,辛苦辛苦了。”這陣子他確實忙碌,而妻子對他的體貼也是看在眼裡的。尤其每日三餐,更是用盡了心思。只是凌峰嘴上如是說,身子卻一動不動,“先擱那吧,沒胃口。”
徐璐也不勉強他,給他揉著眉心和太陽穴,輕聲問:“那新上任的右侍郎與爺作對不成?”
凌峰說:“倒也不是。”
“那為何這陣子每天都要忙到這麼晚?”
“各地方衛所,因長年無戰事,便有些碌碌無為。聖上不想朝廷花大錢養出一支混吃之輩。就讓兵部改劃,朝廷除了要裁軍三十萬外。那些走後門,不思進取的人更要被剔除出去。但全國各地,那麼多衛所將軍,哪個是走後門,哪個是真槍真刀拼上來的,兵部哪能摸得準呢?而這事兒,我與賀萬山有了一定的意見分岐。”
賀萬山是新任兵部右侍郎,果真如凌峰所料,是聖上親自擢上來的。此人出身普通,因得了聖上的賞識,才一路從小小的十卒,坐到了兵部侍郎的高位。
“賀萬山就是從衛所混出來的,所以他
衛所混出來的,所以他比任何人都還要了解衛所的蔽缺。雖說他的提議也還在理,可若是把所有走後門的都一竿子打死,未免又不公平。”
賀萬山雖說是天子親自提擢舉薦,但在京城並無多少根基,在兵部更是毫無勢力。他也沒膽子公開與凌峰叫板,凌峰也不願把兵部搞得烏姻障氣。倒也沒有刻意為難過此人。甚至還把一些比較重要的事都交由賀萬山負責,讓他明白,只要肯做實事,沒有人會刻意架空他。
也不知賀萬山是否明白凌峰的良苦用心,總得說來,在兵部也還算平靜,但在衛所改革上,卻與凌峰有了較大分岐。雖說不曾爭得面紅耳赤,但向來驕傲慣了的凌峰如何忍得下?
“賀萬山這個豎子,真是給臉不要臉,哼,看秋這些日子給他放權太多,倒把我當成病貓了。”凌峰捶了桌子,一臉的戾氣。
徐璐給他揉著肩膀,想了想,說:“朝堂上的事我不懂,衛所改革我更是一竅不通。不過,賀萬山既然出身寒門,如此反對走後門的,想必與他的出身有關吧。爺也知道,賀普通出身,他一步一步奮鬥到今天這個位置,或許也有聖上的幫襯,但也離不開他自己的努力。或許,在官場上,應該遇到過不少走後門的官員或世家子弟,說不定,還吃過這些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