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浴桶前拿著玫瑰汁替徐璐搓手的豆綠笑嘻嘻地道:“夫人好厲害,這是墨香妹妹呢。”
墨香把頭伸到徐璐跟前,吐舌笑,“夫人,奴婢墨香,蘭香剛才有事,所以奴婢特地替了她進來服侍夫人。”
墨香並不是一個細心服侍的人,但卻有一個優點,那就是為人開朗,在全府上下都能打成一片,徐璐外出也愛帶上她,這丫頭簡直就是個包打聽,只要帶她出去,包準會帶出別人家的新鮮私事兒,即能滿足徐璐那惡趣味的八卦愛好,又能做到知已知彼,百戰百勝。如今已漸漸成為徐璐除了內宅之外的一雙耳朵和一隻眼睛了。
“朝陽軒那邊又有什麼事兒?”因為有凌峰在場,墨香確實不好來回徐璐的,所以只能潛了蘭香的差事摸到淨房裡來。
墨香回答:“剛才奴婢帶著爺的口令,帶著人把鬧事的人每人賞了一個嘴巴,又把爺的話一說,兩位姨娘臉色都變了。那個戚氏甚至還質問我,說我騙她,假傳爺的口令,哼,奴婢是那種人麼?”
徐璐微微一笑,如果換作是自己,也不會相信的,肯定會認為是自己這個主母從中作梗的。這就是美人兒的心態吧,自認自己長得美,就認為天底下的男人都要圍著她們轉呢。
實在是太淺薄了,和那個秦香香有得一拼。
“後來呢?”
“後來呀,姨娘們就嚷著要來見爺,請爺作主。呵呵,真是好笑,奴婢怎能讓她們這時候來打擾夫人呢?所以給幾個嬤嬤使了眼色,嬤嬤們會意,與姨娘們說了會子規矩。戚姨娘那張千嬌百媚的臉蛋兒也變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還說‘我可是聖上賜給爺的妾,你們居然拿我當普通姨娘對待?’那個姓侯的嬤嬤便說‘唉喲,我的姨娘,您確實是聖上賜給爺不假,可只是妾,不是主母呢。如今進了凌家的門,就得守凌家的規矩才是。爺讓您好生管著自己的奴才,您就得管好。不然的話,到時候可別怪老婆子沒提醒過您。’”墨香把當時說話的二人表演得維妙維哨,“兩位姨娘這才安份了下來,安撫了那些公主府出來的,但這些下人似乎不買兩位姨娘的賬呢,說起話來硬仗腰子的。奴婢在門縫裡瞧得清楚,戚姨娘洪姨娘無法安撫,只好拿了幾綻銀子出來,這才安撫了下來。”
徐璐不屑地諷笑:“我還以為她們能有什麼厲害手段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豆綠如今做了大丫頭,越發穩重了,說話也是老氣橫秋的,她微微地笑著,“如果換作是我,就該知道人在屋簷下,可不是強出頭的時候。至少要先拭探一番再另作決定的。至於那些不聽使喚的奴才,那就更好辦了,誰不聽使喚,大可走人。還拿銀子去賄賂,蠢得要命。”
徐璐看了她一眼,也跟著笑了起來,“是呀,太蠢了。”害得她還一直把這二人列為假想敵,看來是高估她們了。
不過這麼蠢的人對她也是有利的,她們越是作,凌峰越不待見她們。若真是那些聰明有城府的,自己少不得還要絞盡腦汗應付呢。
從淨房裡出來,凌峰的頭髮也被絞得差不多了,正斜靠在床上,手上拿著本書在看。屋子裡也沒了半個丫頭,望著燈光下凌峰柔和的側面,徐璐心裡滿是甜蜜,也就投李報桃地從衣櫃裡拿出一塊素白的布來,“這是今年才出來的料子,用棉花做的,用來做裡衣可舒服了,要不要與爺做一件?”
“你做?”凌峰頭稍稍抬了下。
“當然是我。”
“那就做吧。”想了想,又加了句,“也不要太勞累自己了。”
“沒事,反正平時也沒什麼事兒。”徐璐整理了布料,讓豆綠拿去放好,又問:“對了,今兒早上胡浩然就回了我,出海的事兒已準備妥當,問我什麼時候動身呢。”
凌峰笑了笑說,“再過幾日吧,你一個人去也太孤單了些,多帶幾位親近的官夫人一道去。”頓了下,他又說,“最好把趙家的那位也叫上。”
徐璐很快就明白了凌峰的意思,幾位官夫人一道出海遇上“海盜”,那就更有說服力了。
……
這晚上,徐璐一直在做一個夢,總是夢見自己飛來飛去,正飛得帶勁,耳邊就聽到凌峰一聲怒吼:“外頭何人在吵鬧?成何體統?”
徐璐一下子就清醒了,這時候外頭已有些微的魚白肚,屋子裡有股藏青的純淨顏色,凌峰可是有嚴重起床氣的人,生怕他生氣,牽怒到衡蕪院的下人是事,萬一讓凌身誤認為自己沒有管家的本領,可就不妙了。於是趕緊說,“衡蕪院的下人都是再規矩不過了,哪會在這種時候吵鬧的,爺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