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
“為什麼……?”應再芒愣愣地問,“你之前明明說過不會送她去醫院。”
應再芒話裡話外都在怪他,商恪挑了挑眉,語氣也冷了幾分:“如果不是你那天在手術室前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我也不會情願冒著風險也要送她到療養院。”
應再芒皺眉,覺得不可理喻:“我?”
“我換個問法,”商恪說,“你要承受她一次又一次的自殺帶來的折磨嗎?”
應再芒想到那天他親眼看著曲曼從陽臺跳下去的畫面,張了張嘴,望著商恪無言以對。
他得承認,縱然商恪的做法看上去冷血、缺乏關懷主義,但站在曲曼能否安全的角度來說,商恪的選擇沒有錯。
出乎意料的,曲曼對於自己即將被送去療養院這件事接受的很平靜,應再芒以為曲曼會不願意,會大吵大鬧,他已經做好了多費口舌的準備,沒有想到跟曲曼委婉地說過之後,她只短暫地沉默了一會,接著點頭說好。
商恪已經辦好手續,曲曼隨時都能過去,崔阿姨將會跟著曲曼一起住在療養院,宋于慧留下來繼續照顧商恪和應再芒的起居。好在療養院並不是封閉性的,他們可以隨時隨地去看望曲曼。
送曲曼去療養院那天是個週六,商恪和應再芒一起過去,不需要帶太多的衣物用品,商恪在那邊都已經為曲曼準備周全。
療養院周邊的環境很不錯,地處於半山腰,空氣清新,景色怡人,是個休養的好去處,但因為在郊區,過去一趟的時間就有些久。曲曼還不能走路,下了車商恪把曲曼抱到輪椅上,應再芒推著她走進療養院。
一路上曲曼都很安靜,但應再芒能感覺到她有些難過,到了一棟三層高的小洋房前,曲曼即將入住的房間就在那裡,應再芒半蹲在輪椅前,握著曲曼的手,輕聲問:“媽媽,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曲曼緩緩展露一個笑容,盡帶著苦澀,她描摹一般用手指撫摸著應再芒的眉眼,只說:“寶寶,有空來看看媽媽,好不好?”
應再芒沒來由的想哭,他抬手疊在曲曼的手背上,鄭重地答應著:“好。”
療養院的護士來了,接過了曲曼的輪椅,在轉身之際,曲曼突然拉住商恪的衣袖,說了句:“對不起。”聲音輕的像是一落在風裡就消失的不見蹤跡。
商恪望著曲曼離去的背影,眸光復雜,翻滾著不知名的情緒。
今天的風有些大,應再芒覺得眼眶被吹的乾澀,他低下頭揉了揉眼,含糊地說:“哥,我開始想她了……”
商恪握住應再芒的肩膀:“情況好轉之後,就接媽回家。”
曲曼走後的一段時間裡,應再芒很不適應,早上看不到明明做著很簡單的早飯卻總是忙碌的身影,聽不到讓他不要遲到的嘮叨,有時候應再芒忙的忘了,急匆匆趕回家,看到空蕩蕩的房間時才想起曲曼還在療養院。
商恪最近也變得很忙,聽他說是在忙一個併購的專案,白天裡應再芒和商恪的見面次數減少,雖心裡不捨,應再芒覺得這也是個機會,他藉口要去商恪的書房裡查資料,商恪大方允許,應再芒進去後找了很久,別說商寧的照片,就連關於以前的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應再芒記起商恪說過搬家之前的那座房子,但從沒聽過商恪說在哪,或許那裡會有他需要的東西,應再芒想他也要找機會到商恪的房間裡看一下。
一天晚上晚飯時間過了很久還不見商恪回來,應再芒因為擔心,就給商恪打了個電話,接通後他問:“哥,好晚了,你還在外面嗎?”
商恪那邊很安靜,低沉的聲線帶著微微的電流傳入應再芒耳朵,他說:“公司的事還沒處理完,不用等我,我今晚在公寓這邊。”
“公寓?”應再芒喃喃地重複。
“嗯。”商恪不再多言,囑咐他,“早點睡。”
應再芒望著暗下來的螢幕,心中思索,商恪還有另一個住處,之前從來沒聽商恪提起過,這裡會不會有他要找的東西?
應再芒打定主意,又回撥商恪,接通後商恪先問:“怎麼了?”
“哥……”應再芒語氣喏喏的,“我可不可以去找你?”
商恪直接問:“出什麼事了?”
應再芒正躺在床上,翹著腿,看上去很愜意,他毫不費力地偽裝出一種怯懦不安的語氣:“我有點害怕,不想一個人在這裡。”
不等商恪回答,應再芒兀自懊惱又失落地說:“算了,你應該很忙吧,我不去煩你了。哥,我掛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