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葉輕霄回答得乾乾脆脆,沒有一絲猶豫。
葉辰夕雙拳緊握,眼眸如冰:“那為什麼我就不行?難道只因為我曾經和你爭過皇位?”
葉輕霄捌過臉,沉默不語。
葉辰夕怒極,伸手抓住他的衣領,聲音漸揚:“我的耐性有限,今天你無論如何都要寫下讓位詔書,否則別怪我不念兄弟情!”
“安王的人馬到了?”葉輕霄直接忽略葉辰夕的問題,似笑非笑地問道。
葉辰夕如遭雷擊,猛然抬頭直視葉輕霄的臉:“什麼?”
葉輕霄的唇畔泛起一抹笑意:“你今天特別焦燥。”
盛怒的葉辰夕不假思索地把葉輕霄摔向另一邊牆壁,發出一聲悶響,葉輕霄只覺後背一陣悶痛,全身泛力無法站穩,慢慢滑落地面。
“你以為安王的人來了就一定會救你?你別忘了兩年前裕王叛變時他一直在觀望。你竟然把希望寄託在這樣的人身上?”葉辰夕狠狠瞪著葉輕霄,繼續諷刺:“說不定他在找機會殺你。”
葉輕霄聞言輕笑:“他確實是個狡猾如狐的人,兩年前若非朕下了狠招,他可能會一直觀望下去。但兩年前的內亂不管誰是勝利者,這天下還是葉家的天下,所以他才可以觀望。如今形勢不一樣了,既已天下歸心,他自然不會再觀望。”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而且外有強敵虎視,只要我國一亂,楚傲寒自然不會放過入侵的機會。安王一直是個以國為重的人,他絕不會為一己私慾而引起內亂。朕相信他。”
這句最平淡的話語卻如驚濤巨浪般拍打著葉辰夕的心頭,讓他悶悶的說不出話來,他竟然有點妒忌那個被葉輕霄信任著的安王葉浩寧。
少頃,葉辰夕冷哼一聲,說道:“就算他真的來救你,我也不會讓他如願。”
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抵住了葉輕霄的喉嚨,葉辰夕的唇邊泛起陰冷的笑意:“我折磨人的方法多的是,若你再不聽話,我會讓你知道何謂生不如死。”
明亮的匕首緩緩劃下,在葉輕霄的胸口劃下一道血痕,腥紅的血珠一滴滴滑落,很快便滲入雪白的衣衫中,化作一朵紅梅,鮮豔奪目。
“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寫不寫讓位詔書?”語畢,亮光一閃,又是一道血痕落下。
“不寫。”窗外寒風凜冽,伴著雪花飛揚而入,捲起葉輕霄那光可鑑物的長髮,他那淡然的俊顏半隱在長髮中,明明近在咫尺,卻讓人看不真切。
葉辰夕心頭一緊,狠下心又劃了一刀:“寫不寫?”
葉輕霄抬頭,那目光如雪裡青竹般傲然:“不寫。”
葉辰夕的雙眸帶著滔天怒焰迫向葉輕霄,他的手一用力,又在葉輕霄的胸膛劃了一刀,原本潔白的衣衫已佈滿割痕,鮮血不但染紅了葉輕霄的衣襟,更沿著匕首緩緩滑落,讓葉辰夕流血盈肘。
“你到底寫不寫?”
雖然房間內有火盆,但暖意早被寒風吹散,葉輕霄的背脊抵住地面,冰冷刺骨,但他仍昂起頭說道:“朕不會寫的,你不必再問。”
葉辰夕被徹底激怒了,他高舉手中的匕首,對準葉輕霄的胸口,猛然落下,森冷的刀光讓葉輕霄眯起雙眼,那雙如星夜般的眼眸帶著一抹憂鬱,卻漸漸被刀光掩去。
又一陣狂風襲來,吹開了遮住葉輕霄臉龐的長髮,蒼白的臉龐及憂鬱的星眸突然映入葉辰夕眼簾,他心頭一緊,驀然收住刀勢,尖銳的匕首停在離葉輕霄胸口半指的地方。
葉輕霄閉上雙目,不發一語。
葉辰夕怔怔地看著葉輕霄,只見他的眼睫毛微微顫動,蒼白的臉龐毫無血色,幾近透明。鮮血隨著微微起伏的胸膛滑落,一滴滴滲到地面上,很快便形成一灘血。
那柄匕首就這樣一直停在葉輕霄胸前,既不移開,也無法再向前分毫,直至葉辰夕的手痠了,他才緩緩收起匕首,起身往外面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飄雪之中。
葉輕霄終於張開眼簾,那雙如星眼眸裡盈滿藏不住的傷痛。這個人雖然眉目依舊,但葉輕霄幾乎無法再當他是葉辰夕了,那冰冷的眼神比刀鋒更傷人,一寸寸切割著他的心,把他傷得鮮血淋漓。
他們自小同榻而眠,曾經兩小無猜、曾一起調琴詠月、一起策馬賦詩、一起醉酒,他至今仍記得那個在夜深人靜時從背後抱著他獨自隱忍慾望的葉辰夕、記得那個在他離京就藩時躲在柳樹後目光憂鬱的葉辰夕、記得那個在他被擄後跨越千山萬水跑到邊疆尋他的葉辰夕,而最後定格在他腦海的是那個在山崩時堅持救他離去、卻在最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