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下了肚。憨哥的爸爸心裡一咯噔:這樣愣的一個女孩呵!兒子那麼弱,將來豈不什麼都聽老婆的!
接觸幾次以後,憨哥犟妹倆彼此都挺滿意的,他喜歡她能幹,說話爽快,她則喜歡他個頭高大、脾氣好,在一起時什麼事都聽她的,都由她說了算。
婚後他們果然彼此取長補短,憨哥做事特別細緻,家裡的細碎事他全可以安排得熨熨貼貼,她叫他做“細人”,外面的事則全由犟妹去辦。他們果然日子過得平平安安、“風調雨順”。
可是半百以後,情況意外的變了,完全在犟妹的爸爸媽媽估計之外,倒是憨哥的爸爸怕天長日久以後兩人會產生矛盾的擔心對了。那是以後的事。
性格不同倒是沒有什麼,因為兩人一個在城市長大,一個在農村長大,觀念不同而鬧了矛盾,甚至不來往。
他們的兒子找了個漂亮物件高興得不得了,帶回家給父母親過目。老媽倒是高興,兒子的物件簡直是個美人嘛,高興得趕快打酒買菜好好的招待。老爺子卻不然,拉長了臉不搭不理,還悄悄對老婆說:像個大洋馬、高腳雞,有什麼好,也許連兒子都生不來,我留下這一大筆財產豈不全要給了外姓人喲!他擔心兒媳生個女兒,自己的財產就保不住了。
老爺子相信他奶奶從前對他說的,矮婆子會生兒子,就像鄉下人養雞,養下蛋的雞就專門挑矮婆雞,不養高腳雞。他媽媽矮矮的,他奶奶也是矮矮的,聽說太奶奶一樣是矮矮的,所以都是生的兒子。尤其現在是計劃生育只能生一胎,如果第一胎生個女兒,怎麼傳宗接代喲,所以老爺子一看是個“大洋馬”“高腳雞”心就涼了,表示堅決反對。
老婆子是城市長大的,沒有傳宗接代的觀念,一定要男孩,生男生女都一樣,也不信矮婆子就一定生兒子的說法,還高興得對兒子說:兒子,你真有福分,找來一個美人坯子嘛。
兩個老的一個高興一個生氣,一個贊成一個反對。甚至發展到老頭不許兒媳進門,這下矛盾就尖銳了,不僅僅父子關係很僵,連老夫老妻也鬧矛盾。
從此老爺子不再像年輕時候,什麼事都讓著。於是兩個老人發生了從來沒有過的矛盾。老婆子的犟脾氣這下來了,搬去兒子那裡和媳婦一起過日子,留下老頭一人在家,主外主內全由他自己。
總算老天有眼,一年多後兒媳生了個兒子。老頭當然非常高興,有孫子給他傳宗接代了,只是不好意思改臉。有一天實在忍不住,想去看看孫子長個什麼樣子,像不像他兒子,才打的去把老伴、兒子、兒媳、孫子一起接回家來住。
老伴這下可拿了俏,還說就在兒子這裡住下去,不回去了,不讓老頭抱孫子,把老頭損了一頓:你這個鄉下佬,什麼傳宗接代,什麼矮婆子生兒子,胡說八道。
還是兒媳婦明理,趕緊從婆婆手裡把兒子抱過來送進公公的懷裡,把個老頭高興得合不攏嘴,總是說:真是個好兒媳。憨哥犟妹終於還是成了取長補短的“天生一對”。
第二十章 第9封情書
學校安排畢業實習。正巧姑媽家經營了一家小打字影印社,這對我這個在計算機系讀了4年的大學生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初秋的微風已有些陣陣寒意。我獨自坐在微機旁發呆。
“有人嗎?打字。”
我不由得一驚。
說話的是一位二十多歲戴著寬邊墨鏡的青年,高高的個兒,淡灰色的西服,白皙的面龐,舉手投足無不流露著他的文化涵養。
“能把它打下來嗎?”他把文稿遞給我。
“可以,稍等。”
只有一張紙,短短的幾行字,沒有稱呼和落款。
“起個檔名吧,”我說。
“就叫‘第一封情書’。”他彬彬有禮地回答。
我不知道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還是他在嘲弄我。但一個打字員的職責就是按照顧客的要求去做。這是我剛來時姑媽就反覆叮囑過的。
懷著幾分新奇,我穩穩地坐在微機旁,飛快地敲打起鍵盤:
分手數載,一朝相逢。你知道我的心嗎?
9年前,我們分手後,我無時無刻不想你,無時無刻不找你。現在,我終於如願以償了。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今生今世。這朵玫瑰你喜歡嗎?願它伴你快樂到永遠。
這時我才注意到一枝火紅的玫瑰平躺在一旁的茶桌上。
我把列印好的稿遞給他。
“謝謝,免費?”他微笑著說。
我被他的這種幽默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