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浩眼中怒意更盛,強忍沒理他,問憨頭道:“周捕快上午治療傷口的時候,傷口怎麼樣?是否出現水泡之類的情況?”
閻妙手又哼了一聲,插話道:“當然不是,那時候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就是用了你的”
“閉嘴!”杜文浩終於發作了,一轉頭,盯著閻妙手,厲聲喝道,“我是你祖師爺,沒問你話,你再亂接腔的話,信不信我大耳瓜子抽你!”
閻妙手悻悻地退後一步,又含混不清嘟噥了一句:“兇什麼兇嘛!
憨頭忙躬身道:“師祖,上午周捕快來的時候,傷口沒這麼厲害,不過傷口四周暗紅,而且有小水泡,刺破之後流出淡棕色漿水,很臭。周捕快說傷口象火燒一樣的痛。”
“給他診脈望舌沒有?”
“是師兄看的,好像沒有診脈和望舌。”
閻妙手在後面吃的一聲冷笑:“治療外傷還要看脈象舌象,真不知道他怎麼學的醫,這不是找藉口又是”
啪!啪!
杜文浩反手正手兩記響亮的耳光抽在閻妙手臉上。
啊!閻妙手捂著臉後退了好幾步,指著杜文浩驚叫:“你你打人?”
杜文浩二話不說,一彎腰,將門板上週捕快身邊放著的柺杖拿起,劈頭蓋臉打了過去,打得閻妙手捂著腦袋蹲在地上慘叫連連。
雷捕頭雙手抱肩,一臉譏笑望著閻妙手的慘樣,卻不阻止。他不說話,一眾捕快自然都不會勸阻,而且都鄙夷地瞧著閻妙手捱揍。
憨頭急忙跪在杜文浩面前抬著雙手擋著杜文浩的柺杖,替師兄求情,杜文浩眼見閻妙手被打得頭破血流,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流,這才氣呼呼扔掉柺杖,指著蹲在地上哀嚎慘叫的閻妙手厲聲道:“我已經忍你很久了,老虎不發威你當是病貓?今天就叫你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雷捕頭鼓掌道:“打得好!早就該打了,我們私下都說杜大夫你脾氣太好了,對這樣無禮的徒孫,早就該好好教訓一頓的了!”
龍捕頭也道:“正是,身為徒孫,不敬尊長,此乃忤逆!早該好好教訓!”
其他捕快們也紛紛點頭。
古人特別講究綱常倫理,“準五服以治罪”是封建社會一項基本的法律制度,簡單地說,長輩可以任意處罰晚輩,甚至殺死殺傷晚輩而不用抵命,受的處罰也很輕,有的還規定可以用贖金免刑;而晚輩辱罵長輩,屬於不孝,如果殺傷殺死長輩,屬於惡逆,這兩種都屬於“十惡不赦”的重罪,最高可以凌遲處死。
今天大堂上錢不收重新拜師,閻妙手就是杜文浩的徒孫,所以當然要受這制度的約束,閻妙手為人張揚,這些捕快本就很看不慣,加上這次又是他的錯,眾捕快自然拍手稱快。
錢不收重重地哼了一聲,指著閻妙手道:“為師已經多次提醒你要尊重你們師祖,你屢次當做耳旁風,今日又語出不敬,惹得你師祖如此生氣,為師再也無法留你,從今以後,將你革除師門!”
閻妙手大驚失色,他小時候重病將死,是錢不收治好了他的病,從此跟隨錢不收學醫,錢不收對他來說可謂亦師亦父,他以前三番五次頂撞冷嘲熱諷杜文浩,大部分情況是出於維護師父錢不收神醫的威嚴,加之他個性張揚,這才屢次犯錯,想不到這一次師父竟然真的將他開革出師門,嚇得魂飛魄散,咕咚一聲跪倒在地,顧不得頭上鮮血淋漓,跪爬到錢不收面前,咚咚磕頭如擂蒜一般:“師父!徒兒知錯了,再也不敢了,求師父收回成命吧,嗚嗚嗚”
“老朽門下無法容你這等忤逆之徒!你走吧!”錢不收袖袍一拂,悍然道。
閻妙手嚎啕大哭:“師父,您老人家對徒兒恩重如山,嗚嗚嗚,徒兒發誓一輩子相隨,服侍你老人家的啊,嗚嗚嗚,師父,徒兒知錯了,再也不敢了求你老人家收回成命吧,嗚嗚嗚”
錢不收依舊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眼中已經隱然有淚光閃現。
閻妙手磕頭懇求,見師父一直不肯鬆口,忽然想起解鈴還須繫鈴人,要想讓錢不收收回成命,只有先求杜文浩。
閻妙手急忙跪爬到杜文浩面前,磕頭咚咚有聲:“祖師爺,徒孫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若是以後再犯,徒孫,徒孫就自剜雙眼!皇天在上,徒孫發誓,以後再有對師祖絲毫不敬,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求求你,祖師爺,讓師父他老人家收回成命吧,我我死也不會離開師父的”
杜文浩低頭一看,見他額頭磕在地上鮮血淋漓,加上剛才那一頓柺杖,當真是頭破血流,慘不忍睹,想不到氣急之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