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著我想做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擔心你會出事。你的傷……還好吧?”
他見她走路一拐一拐的,相信她身上捱打的傷並不輕。
少女防備地瞪著他看,忽然覺得他有些眼熟。
“我好像見過你……對了,你是賣柴的。”
她記起曾經見他把柴扛進院子裡,眸光漸漸柔和了下來。
少年點點頭,朝她走近幾步。
“我叫衛子容,我家就住在山神廟後面。你……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幫忙?”少女古怪地笑了笑。“你住山神廟附近,離這兒挺遠的,怪不得敢幫我的忙了。”
“有什麼好不敢的?我不明白。”衛子容聳一聳肩。
“隨便在街上打聽一下就知道了,還是別靠我太近,免得倒了楣。你住在半山腰挺好的,用不著聽那些閒言閒語,我的日子過得有你那般清靜就好了。”少女淡漠地旋身走開。
“你的名字叫喜然對嗎?”衛子容追了上去。
“看來你在我家門外偷聽了不少。既然你都知道了,還跟著我做什麼?”喜然臉色有些不悅。
“我絕非有意偷聽,只是打罵聲實在太激烈了,所以……”他神色歉然。
“我娘打罵我已是家常便飯,街坊鄰居早聽習慣了,我想我總有一天真的會被我娘打死吧。”喜然冷冷一笑。
自從父親過世以後,母親打她打得更加兇狠,因為,母親總認為父親是被她咒死的。
衛子容見她膚似玉雪、眉目如畫,如此一個美麗柔弱的少女,卻被母親責打得遍體鱗傷,一股男子漢保護弱女子的氣概便油然而生。
“如果你真的受不住了,可以來找我,我家可以收留你,而且絕對很清靜,聽不到什麼閒言閒語。”
喜然禁不住深深地看他一眼,他的容貌極好,只是人心難測,誰知道他的心地是否和他的容貌一樣好呢?
“多謝你的好意。”
他的熱心令她感動,只是她渾身上下被母親打得紅腫瘀青、疼痛不堪,就算身體所受的傷終會痊癒,但心中所受的傷害只怕永遠沒有痊癒的那一天。
“天就快要黑了,你要去什麼地方?”衛子容關心地問。“一個小姑娘會不會不安全?萬一遇上歹人怎麼辦?”
喜然微微一笑。
“我要去的地方安全得很,沒有活人打擾。倒是你,不知道有沒有心懷不軌,有你跟著,我反而覺得不安全呢。”
“我沒有歹意,我只是想保護你!”
衛子容脫口而出,說完自己也愣住了。
喜然聽他語出誠摯,心中一陣悸動,驀然低下頭,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你要去哪裡?”
衛子容見她一直往城外的方向走,神情若有所思,他很擔心她會不會想不開尋短見。
“我要去城外的墳地,你還要跟來嗎?”喜然回眸輕瞟他一眼。
“墳地?”衛子容驚訝地看著她。“你去墳地做什麼?”
“還人家東西。”喜然淺淺一笑。
衛子容想起她的母親打罵她時喊了好幾次“死人的東西”,不禁好奇起來。
“你要還的是什麼?”
他原本走在她身後幾步的距離,見路上沒有了行人,便快走幾步,與她並肩同行。
“一面銅鏡。”喜然從懷裡取出一面小巧可愛的銅鏡,輕輕說道:“兩年前,有個姑娘的墓被盜了,銀釵、玉鐲、金鎖和這面銅鏡都被賊盜走,她的家人雖然將她重新安葬,但是被盜走的陪葬品一件也沒找回來。後來,我在一個賣首飾的攤子上找到這面銅鏡,就買下來了,現在是想物歸原主。”
“你怎麼知道這面銅鏡就是那個姑娘的陪葬品?”衛子容奇怪地問。
“是她託夢告訴我的,她希望我幫她找回她的銅鏡,並告訴我銅鏡的下落,所以我才能找得到。”喜然輕撫著銅鏡上精緻的雕花。
那姑娘必然十分珍愛這面銅鏡,因為那麼多被盜的陪葬品裡,她不要銀釵、玉鐲、金鎖,只想要找回這面銅鏡而已。
“你一點都不害怕?”
衛子容頭一回聽見如此玄妙的事,十分驚奇。
喜然看著銅鏡裡的自己,輕輕說道:“其實,死去的人不可怕,他們對我從沒有加害之心,而活著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只要用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可以把人害得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衛子容震動地看著她,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