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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脂再如何鮮豔,也不如這樣自然好看。”他邊說邊在她的唇上點了點。
蕭瑾瑜直接張口,咬住了他的指節,微微用力用牙齒研磨了片刻才鬆開。
如果不是馬上就進宮了,她非得把這半根手指給咬下來,讓大廚滷了當下酒菜。
馬車已到宮門口,聽到外面小廝的通稟聲,齊衡的臉色一變,方才所有的溫馨笑鬧全都消散了,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一般。
他下了車,親自攙扶著她下來,兩人並肩而行,去給皇上請安。
九五之尊面對小夫妻的時候,倒是顯得和顏悅色,還跟蕭瑾瑜扯了兩句家常,之後便讓人領她去後宮。
等她一走,殿內的氣氛就變了,方才還擺著一張長輩笑臉的皇上,瞬間就狀態陰沉了下來,也不看站在殿中央的齊衡,而是安靜地批閱著桌上的奏摺,一股無聲的壓迫感在殿內蔓延著。
齊衡不說話,他的腰背依然挺得很直,但是也清楚九五之尊恐怕是要跟他算賬了。
“溫平啊,朕這些日子卸了你的錦衣衛指揮使,你去迎親的時候,不止找了文武狀元,還找了不少錦衣衛給你抬花轎。你成親當日,更是大半的錦衣衛跟著去湊熱鬧,完全是把你當自家人了。你說說,這桌上的十幾份參你公器私用,把錦衣衛悉數納入囊中的奏摺,說得可對?”
九五之尊慢悠悠地開了口,雖說依舊如同往常一樣,親切地稱呼著他的字,但是這話裡面的內容,就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兒,透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啟稟皇上,微臣若真的把錦衣衛悉數收入囊中,就不會讓他們都在成親當日過來了。成親那天,連御史臺都有大人前來觀禮,在那麼多雙眼睛瞎,微臣什麼壞事都不可能做。微臣把他們當兄弟,在戰場上可以把後背交給彼此的人。”齊衡不卑不亢地道。
他早就察覺到皇上已然對他產生了懷疑,之前不過是疑心而已,如今他娶了蕭瑾瑜之後,九五之尊就不止是懷疑那麼簡單了,甚至還害怕再把齊衡留在身邊。
齊衡武藝高強,又手握錦衣衛,若是行刺皇上成功,之後再推燕北王上位,那這江山就能易主了。
當然這種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不過九五之尊最近疑心較重,又連續多日有諸多奏摺擺上來,哪怕是帝王也會心生惶恐。
他要把這種危險扼殺在搖籃裡,堅決不能讓其滋長擴大。
“你有什麼要跟朕坦白嗎?朕給你一次機會。”
良久的沉默之後,九五之尊再次開口,語氣還是一樣威嚴,不過這話裡面透出的意思,就帶著上位者的冷漠和自以為是的憐憫。
他好似在給他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實際上卻是在威脅。
在皇上身邊當了這麼久的大紅人,齊衡幾乎瞬間就明白過來,九五之尊的意思。
皇上要查他了,用各種方式查,從身邊的人到屬下,從齊侯府再到他之前辦過的各種案子,都有可能被挖出來。
齊衡是錦衣衛出身,最明白探查的時候,各種不起眼的小事兒,都有可能成為被攻擊的點,而且就算查出來那個人真的是相對乾淨的,也要看皇上的意思。
皇上如果要一個人死,那麼無論那個人身後乾不乾淨,都活不了多久,總能被找到罪名安在頭上。
齊衡頓了頓,腦子裡瞬間塞了無數個擺脫麻煩的念頭,但是最終都被他按了下去。
皇上提前通知要查他,那就是給他防備,也沒準備殺了他。
現在他在九五之尊面前,哪怕被懷疑,依然是個純臣,他不能自亂陣腳。
“當時微臣被追殺,逼到了燕北。實際上微臣有其他方法可以躲掉追殺,悄悄遣回望京。但是卻用了最糟糕的一種,因為微臣想要去看看她。微臣與郡主之間的過節,想必皇上是清楚的,在那一刻微臣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她如今究竟是何模樣。微臣想娶她,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微臣愛慕她。微臣與她只有男女之情,再無其他,也並不會動搖微臣忠君愛國的心。”
齊衡跪在地上,聲音揚得很高,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絲毫沒有遲疑,也沒有惺惺作態,反而十分光棍。
好似在說,他就是愛慕了蕭瑾瑜,這輩子也就犯了這麼一個錯誤,但是他依舊忠君愛國,皇上如果不信,他也沒辦法了。
殿內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九五之尊的視線在他身上來回掃視著,像是一把鋼刀一般懸在他頭頂上,但凡他有一點錯,這把刀就會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