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望向妻子,謝莫如道,“看來殿下分封閩地當真不是偶然哪。殿下與方家不相干,我母親卻是姓方的。殿下怕是受了我的連累。”
五皇子不愛聽這話,捏一捏妻子的手,道,“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咱們既是夫妻,有什麼事自是一起擔著。要是因你之故,豈不應不把咱們分到閩地好避嫌麼。”
謝莫如道,“聖心難測。當年英國公府是滅族之罪,按理闔族當誅,帝都英國公府容易捉查,閩地或者有人逃跑也不一定。要是方家有人逃了,你說,能逃到哪兒去?”
五皇子道,“靖江王府?”離得近哪。
“靖江王只要不傻,肯定會收留方家人的。與朝廷血海深仇,還是逃犯,這到了靖江得多忠心不二哪。”謝莫如隨口點評一句,道,“這也是晚飯時辰了,這幾天都忙,也沒叫孩子們過來一道用飯。”命紫藤去把孩子們叫來,又與五皇子商議,“大郎二郎三郎大些了,能跟九江學些蒙學。四郎五郎昕姐兒是略略懂事,還有點兒小,以前在孃家時,教我的一位紀先生,是宮中出來的女官,學識很不錯。我想著,咱們把紀先生一道帶去吧,讓紀先生瞧著四郎幾個,她現在在我孃家也沒學生可教。”
五皇子道,“你做主就是。”
說一回這個,謝莫如方道,“當初清算英國公府,殺了多少人,跑了多少人,流放了多少人,刑部該有記錄。殿下同陛下說一聲,讓刑部整理出來,咱們心裡要有個數。”
一般時候,謝莫如定力極好,天塌下來她也不帶眨眼的。當然,就是現在,五皇子也不能從他媳婦臉上看出什麼不好來,但夫妻多年,五皇子是瞭解妻子的,謝莫如因為人聰明,所以思緒極為連貫,鮮少會有思緒中斷時。但此時,謝莫如竟要說一回孩子再繼續說英國公府的事,五皇子從她臉上看不出傷感,也知道她心緒受了影響。
一時孩子們過來,謝莫如開始問大郎幾個的功課,又問四郎五郎今天玩兒了什麼,連最小的六郎也抱了來,六郎已經學會坐了,脾氣尤其好,天生一幅樂呵模樣,眉眼與五皇子生得最像,五皇子因不喜凌霄,以往對六郎頗有些冷淡,被謝莫如勸了幾回,方好了些。倒是宮中蘇妃,最喜歡這個與兒子相像的孫子。
一家子熱熱鬧鬧的用晚飯,五皇子看謝莫如都在照顧孩子,自己沒吃多少,給謝莫如夾了一筷子小青菜,謝莫如笑,“今天不是很餓,給我盛碗湯吧。”
五皇子就給她盛了碗湯,謝莫如接了湯,道,“一說英國公府,我就想到我母親。”
五皇子道,“咱們走前,去拜祭一回岳母吧。”
“也好。”
五皇子正吃飯,四皇子過來了,五皇子道,“你們先吃,我有事與四哥說。”
五皇子把北嶺先生引薦給四皇子,四皇子自是樂意的,就是擔心北嶺先生脾氣不大好,五皇子道,“就是個老頭兒,我已經同先生打過招呼了,四哥你若閒了只管過去,一回生二回熟麼。聞道堂有什麼事,四哥你多照看些,北嶺先生這年歲,也叫人不放心。”
四皇子爽快應下。
因著要祭奠岳母,五皇子還要去宮裡跟他爹打聽前英國公的事,所以多耽擱兩日。穆元帝聽五兒子問及前英國公之事,且兒子也給出了合理解釋。不過,提及前英國公一系,穆元帝猶是咬牙切齒,道,“若遇著方氏餘孽,不必留情。”
五皇子道,“他們怎麼敢出現在我面前。”
五皇子又問,“那啥,當時這事兒是不是做的不大俐落。”
穆元帝道,“到底是姑媽的婆家,她總是有幾分容情的。何況,還有姑丈那裡……”
五皇子八卦,“方駙馬人還不錯啊?”
穆元帝嘆口氣,頗是悵然,“要說姑丈那人,再好不過。”
一聽他爹這口氣,五皇子沒好再繼續打聽。五皇子就說了走前祭一祭他岳母的事,穆元帝的臉色就轉為沉默了,穆元帝默然片刻方道,“你媳婦跟你說的吧。”
“昨兒說起方家原是出身閩地,媳婦可不就想起岳母了麼。我們這一走,得好幾年才能回來,就想走前看看岳母。以後我們不在帝都,父皇你每年去皇陵,別忘了給我岳母燒燒香,放些供香。”五皇子唧唧咕咕的說了一通,穆元帝不知心中是何滋味,還是提著精神道,“尤其是你媳婦,要是遇著方家人,你自己決斷,莫讓婦人誤事。”
五皇子道,“我媳婦又不認識他們,哪裡來得情分呢?說不上容情不容情的。”
穆元帝想往深裡說,礙於身份,又不好開口,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