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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琢磨透徹了。

高先生道,“三年無改於父道,可謂孝矣。”倘江家子孫是這等眼皮子淺的,高先生都得為江北嶺道一聲可惜了。江北嶺風骨為世所稱著,只要江北嶺在一日,江家子孫最好不要出仕。待江北嶺近身,再出仕則無妨。若江北嶺還活著,其子孫便迫不及待的入仕,當真是可鄙可嘆了。

謝莫如深以為然,“先生說的是。”

高先生亦得對謝莫如另眼相待,怪道謝尚書與謝柏引薦兩人相識,高先生年邁,不然,倘年輕時讓他聽從個小女孩兒的差譴,他說不得要拂袖而去。不過,謝莫如身份又有不同,這是大長公主留下的唯一血脈後代。要論相貌,謝莫如與大長公主並不相似,但,高先生就是覺著謝莫如的手段心性,無一不像極了那個可怕的女人。

其實,謝莫如做的事並不可怕,相反,謝莫如做的大都是利己利人的事,她鮮少去破壞,大多時候是成全。能幫的人,她不吝於出手相助。但,你要把她當成爛好人,那就錯到姥姥家去了。更多時候,謝莫如樂於知道一些帝都的訊息又很少做什麼,不過,一旦她出手,必然一擊得中!

譬如,謝莫如又問,“平世子又在國子監去堵北嶺先生麼?”

高先生嘆,“這位平世子也是個神人,他送北嶺先生一張假畫,北嶺先生並未說什麼。平國公嫌他丟臉,將人打了一頓。這平世子卻是橫了心的要拜北嶺先生為師,北嶺先生在國子監講學,他便每天去國子監外守著。”

謝莫如道,“帝都也只傳世子有些發憨的訊息,並沒有什麼惡言惡行,可見人品不會太差。”

高先生道,“平國公二子二十五歲即中春闈,今年二十八歲,為翰林院修撰,雖不及咱家二爺,也是極出眾人物了。”

謝莫如感嘆,“難怪平世子一定要死要活的要拜北嶺先生為師了。”平國公世子的危局還在於,柳二公子非但自身學識能力都不差,而且,柳二公子的娘當初可是按正室規矩抬進平國公府的。說來這又是一樁舊事,平世子的生母平國公夫人王氏出身前寧國公府,當年寧國公府為開國四公寧平英衛四公府之首,但今上登基後,寧國公府給英國公府幹掉了。王氏身為出嫁女雖免於牽連,可平國公府膽小怕事且無情義,硬生生的強迫王氏下堂後,續娶了柳二公子與柳妃的親孃虞氏。虞氏當年是做為正室進的門兒啊,誰曉得後來今上親政給寧國公府平了反,王氏當年下堂就是受孃家連累,如今孃家恢復名譽,平國公府沒法子,又把王氏接了回去。就這麼著,虞氏這按正室規格娶的國公夫人一下子成了二房,柳二公子柳妃由嫡出,一下子成了庶出。

叫誰,誰能心服啊!

尤其,倘平世子真是天縱英才,那柳二公子服也便服了,偏生平世子除了早生兩年,啥啥都比不得柳二公子出眾。但,嫡庶有別,長幼有序。關鍵是,柳二公子雖強平世子百倍,但,嫡母王氏可不是吃素的。當初孃家倒臺,夫家無情,王氏下堂多年都能隱忍活下來,這就不是個尋常婦人。待孃家寧國公府平反,平國公府接她回去,宮裡胡太后也宣王氏進宮予以撫慰,王氏什麼都沒說,就提了一件事,“臣婦離府多年,乍然回府,無事可憂,唯憂一事。”憂的就是兒子的世子之位。

王氏把話直接說到胡太后跟前了,平國公牙根癢癢的第二日就上了給嫡長子請封世子的奏章,穆元帝一個準字落下。平國公府世子之位就落到了王氏親子,如今的平世子的頭上。

有這麼一位親孃,平世子甭管多不招平國公待見,他的世子之位都是穩如泰山。

不過,也可能並沒有外人看上去那般穩固,不然,王氏何以讓兒子一定要拜江北嶺為師呢。

這是個絕好的機會。

如同謝莫如等人為李樵謀北嶺先生之事,王氏打的是同一個主意。只是,平世子才能遠遜李樵,先前送禮又出了醜,王氏怕是沒好法子,才用了這“精誠所致,金石為開”的辦法——讓兒子在國子監外苦等。北嶺先生一日不應,便等一日。兩日不應,便等兩日。

王氏與平世子不可謂不用心,不過,謝莫如覺著這種法子是沒用的。

一則,這是誠意誠心,但,同時有沒用以身份相逼的意思?二則,北嶺先生並非常人,當年太祖皇帝親自登門請他入朝為官,北嶺先生不願意就是不願意。

謝莫如的法子很簡單,她只是在隨謝太太赴宴時見了平國公夫人王氏一面,告訴了王氏一件事。郊外西山萬梅宮原是前朝明月公主所建,萬梅宮前面有一株梅樹,是當年薛東籬與明月公主一道手植。後來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