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接下來如何,還得長公主吩咐!”
胡太后怒道,“還有什麼好吩咐的,全都打死!”
文康長公主道,“總得查出個究竟,看是哪個吃了熊心豹膽的敢謀害皇兄,方好處置。”
“這些沒心肝兒的東西!皇帝是如何待他們的,竟黑了心肝兒的給皇帝下毒!”胡太后想起此事便又是一場哭,還是長泰公主見狀,上前勸道,“皇祖母莫太過傷神,我陪皇祖母去裡頭歇一歇,外頭的事就交給姑媽她們,待查出逆賊,定要嚴懲!”長泰公主與三公主扶著太后去了裡間休息,文康長公主也好主事。
說來也是巧,胡太后很是擔心皇后兒子的身體,每日都要過去看望的。因臨近端午,天氣漸熱,胡太后也是想著趁早上涼快過去,就稍稍早了些,到昭德殿時正趕上新煎的湯藥奉上。胡太后這做親孃的,一派慈母心,就想喂兒子用藥,可她這把年紀了,養尊處優多年,哪裡還會照顧病人。何況,穆元帝又是個昏迷的。見胡太后哆嗦著手也喂不進,蘇皇后便道,“太后娘娘一路過來,如今暑熱,不妨先歇一歇,由媳婦來服侍陛下吧。”蘇皇后接了藥碗,女人做事細緻,蘇皇后先嚐了嘗湯藥溫熱,可還適口,就這一口,蘇皇后立斃當下。
當時,整個偏殿的人都嚇傻了。
胡太后為何哭成那樣,不單是蘇皇后救了她兒子一命,倘不是蘇皇后,怕親自給兒子喂毒藥的就是她的。饒是胡太后素來糊塗,每慮此事,仍是肝膽俱裂。
肝膽俱裂的不只胡太后,還有大皇子與大郎穆木,兩人皆是手腳冰涼,更有敦厚如大郎者,恨不能替皇祖父嘗藥的不是祖母,而是自己。
五皇子突然昏厥,昭德殿又是一通忙亂,諸人七手八腳的將五皇子抬至偏殿。好在宮內有御醫,事事方便,竇太醫戰戰兢兢的進來,一針下去,五皇子便醒了,頭一歪便吐了一口血,把大郎嚇得夠嗆,連聲喊,“父王!父王!”
竇太醫忙給五皇子把了脈,道,“一時急痛攻心,無妨。”就見五皇子把牙咬的咯咯作響,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太子,五皇子的聲音彷彿自牙縫裡擠出來的,問,“母后是如何被小人所害的!”
太子給五皇子這眼神看的,好懸一口氣上不來直接背過氣去,老五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以為是孤王下得手!太子仍是一幅好哥哥的溫和麵孔,坐在五皇子榻旁,溫聲道,“老五你只管好生歇著,孤王正要問一問竇太醫,這藥是怎麼回事?”
竇太醫跪下把頭叩的呯呯想,悽聲道,“老臣以九族性命擔保,這藥是老臣親自熬的,藥渣尚在,絕無問題!”
五皇子聽不明白,怒吼,“我問的是母后是如何被害!”
太子都給他吼的臉色一白,大郎哽咽的將事情與父親說了,大郎道,“藥奉上之前應該有人試過,可那藥,皇祖母只是微微沾唇,就中毒身亡了。”
五皇子抄起手邊的茶盅就砸到太子腳下,他武功平常,但在外征戰多年,力道極大,呯的一聲,碎瓷四濺,太子臉色大變,起身怒斥,“老五,莫不是皇后娘娘為父皇擋了毒殺,你心存怨望!”
五皇子直接從榻上跳下,一步跨至太子面前,雙眸逼視,聲音更是大的能震塌了房頂,五皇子吼道,“不論是誰,敢害我父母,我定要他血債血償!”
四皇子生怕五皇子與太子打起來,連忙去拉五皇子胳膊,五皇子直接甩開,兩眼盯著太子,冷冷道,“還有,太子不要左一個皇后娘娘,右一個皇后娘娘,要叫母后!不然,以後我也稱先胡皇后!”
大皇子與趙時雨道,“我當時瞧得心肝呯呯亂跳,你是沒瞧見,老五那模樣,好似要活剝了太子一般。”
趙時雨嘆,“陛下當真是九五命格。”這樣都死不了,反是蘇皇后替穆元帝擋了災,不得不承認,或許世間真有命數一說。
“是啊。”大皇子心有餘悸,“皇后娘娘的為人就不必講了,我母妃都說,那是再和氣不過的一個人。雖然她管事不多,可我瞧著,比皇祖母強的多。”聽這話,趙時雨不由腹誹,是個人就比胡太后強。大皇子繼續道,“今兒要不是皇后娘娘,我與大郎就是八百張嘴也說不清了,必要折進一個去。”而且,很可能摺進去的是大皇子,不為別個,大皇子是個愛表現孝心的,大郎又不好與伯父爭,故此,每次輪到他們組合排班,喂湯藥的都是大皇子。
大皇子是當時的親歷者,與趙時雨細說了當時情形,趙時雨感嘆,“非但陛下命旺,太后娘娘的命格也是沒的說。”這麼個老糊塗,運道硬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