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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皇帝不是色令智婚之人,也不像被酒色掏空身子,而且在之前談話時他咳出的血,隱隱有一種肺癆的徵象。

他不是學醫的,對這些自然是不懂的。這不過都是他自己的猜測罷了。

其實則寧有一絲為了皇帝而感到淒涼的。人至暮年,與髮妻關係僵硬,與兒子心路背離,最寵愛的妃子也不過看重名利。

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路,就算連自己都感覺悲慼,也要一直一直走下去。

迎面匆匆趕來一位老太醫,則寧叫住。

老太醫滿頭華髮,但眼睛是亮堂的,走過來請個安道:“不知太子有何要事?”

“你這是去給陛下看診嗎?”

“回太子殿下,正是。”

則寧負手:“父皇許久不見孤了。還記得一個月前父皇在朝堂上還是精神抖擻,怎麼如今孤數次前去請安,高公公都說身子不適呢?”

皇宮裡的人,無論是誰,都是磨礪過好多年的人精,則寧這麼明明白白地問,可那老太醫也依然面色不顯,笑呵呵道:“有這等事?陛下身子正是虛了些,正讓老臣調了些補身子的藥,估摸著藥效一上來就會困吧。”

話說的是有道理,可也就欺負則寧不通醫理,老太醫著急告辭,則寧見也不能從他口中得出什麼,於是寒暄一番放他離開。

沒有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的,尤其身居高位的,更是想方設法的延長自己的生命。本來則寧還有些懷疑皇帝突然通道,把自己關起來坐化煉丹,不禁搖搖頭笑自己想太多。

喻則明在前幾日也入了朝堂,剛剛踏進金鑾殿的時候少年是興奮的,可過不了多久就神情懨懨,恐怕受不了那裡的氣氛。

喻則明入朝的那一日正巧是李慶安被抓緊去的第二天,本來對此事一知半解的喻則明趕緊去東宮找太子求情。

畢竟是自己的舅舅,就算之前他對自己冷嘲熱諷,逼著他聽課學習,還有攛掇自己和皇兄爭位的意思,可也逃不開是為了自己啊。而且聽說那個罪名大的很,若真的定下來了,少不了抄家滅族,到那時,自己的婉婉妹妹怎麼辦?

少年心性耿直,直到則寧冷著一張臉對著他拍出了一沓子罪名狀紙,然後看著他漸漸目瞪口呆。

少年不可置信,但還是道:“平民低賤,怎麼能和我舅舅比?我舅舅身份尊貴,就算是把整個墨陽城都賣了,也抵不過義安侯府一家榮寵!”

則寧的心愈發冷了。在皇城中,喻則明身邊圍著這樣那樣的心懷不軌之人,耳濡目染下果然心性扭曲。最後道:“你若真如此覺得,不如自請削番為庶民,就像我們大皇伯一樣,去墨陽體會體會?”

作者有話要說: 回頭看了一眼還剩20頁沒寫的實驗報告,默默地放下了手機。

第36章

喻則明一下子梗住了。

則寧面前還有一堆沒處理的事務,哪裡有時間糾正一箇中二少年的三觀。只是沒想到連尚城那個身正體直的人都掰不正他; 想必喻則明平日裡在國府監沒少和幾位太傅互嗆搞得沒精力管制; 要不然依那幾個老學究的心性就算體罰不了肯定也得滿口聖賢之道繞得你頭暈。

少年心急得在則寧面前說義安侯種種好話,可說來說去也不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已。本來就語拙; 此時更是急得滿頭冒汗。

小成子見則寧開啟了桌案上的卷宗,知道殿下現在要處理公務不便打擾; 便上前勸道:“王爺,您看這時辰也不早了; 太子要處理公務了; 要不您先回府,改日再來?”

喻則明脾氣不好; 對掌權的則寧還可以示軟; 可對著一個小太監便不假辭色; 吼道:“滾!狗奴才; 這個地方哪裡輪得到你說話!”嚇得小成子登時跪地請罪。

則寧抬起頭,喻則明見兄長看過來; 連忙道:“皇兄,真的!只求你能饒了我舅舅一家,就算是削藩奪爵也沒問題!”

沒問題?以李慶安的心性,沒了榮華富貴和前呼後擁; 恐怕比殺了他還難以接受吧。

則寧示意小成子出去,書房的門被關起來後,則寧才站起身來。

則寧身姿挺拔,又在軍營待過; 其中的氣場是可想而知的。他的眼睛不放過喻則明,緩緩道:“你如今是大譽的王爺了,既然入了朝便要知民間疾苦。往日想必你在國府監也沒學到什麼,這樣吧,待你把《沉珂錄》和大譽律法讀透,能在我面前說個八九不離十的時候,我便放了你的婉婉妹妹。”

喻則明本來被壓制得縮了縮脖子,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