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森立刻走了過來。
溫時域掃了眼低垂著頭的倪簡,淡漠地道:“把倪簡小姐送到療養院,身體徹底好了之前,沒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倪簡倏然抬頭。
溫時域對上她的目光,難得解釋了一句:“我跟一曦是新婚夫妻,你難道想一直跟著?再說你本來也是要回去的,現在正好。”
倪簡的身體控制不住的發抖。
溫時域彷彿沒看到,越過她回了房間。
倪簡聽到他用溫柔的聲線叫那個女人:“一曦,我回來了……”
伍森看了眼倪簡,道:“跟我來吧,倪簡小姐。”
倪簡近乎麻木的推著輪椅往前走,她目光空洞,渾身血液往頭上衝,眼淚幾乎無法剋制的拼命往下掉。
什麼叫生不如死。
他用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讓她如墜地獄。
這麼多年來,她近乎虔誠的愛著他,他卻在她最痛的地方毫不留情刺了一刀。
我這輩子不會對你有什麼感覺……
那麼散漫冷諷,滿不在乎。
倪簡伸出手指,輕輕摁住胸口,幾乎喘不過氣來。
任何話語和刺激都沒有這句話給她的傷害大。
他不是在拒絕,他是在殺人。
他用這一句話將她凌遲。
路上,伍森回過頭,看著這個面無表情掉著眼淚的女人,她拼命在忍耐自己,可是似乎沒什麼用。他沒說什麼,去給她安排送她的車了。
倪簡回到自己房間,再也控制不住,她整個人埋到了掌心,眼淚從指縫中不斷滲出,哭聲滾出來,撕心裂肺一般。
……
房間裡,溫時域握著宋一曦小腿,耐心地替她按摩恢復。
宋一曦按住他的手:“你們說什麼了?”
溫時域看了她一眼,低下頭:“沒說什麼。”
宋一曦歪著腦袋,湊過去。
他猛地抬頭親了她一下。
“……”
宋一曦隨手拿過個玩偶抱在懷裡,猶豫著問道:“伯父跟伯母去哪兒了……”
溫時域的動作一頓:“他們暫時不會回來。”
“倪簡說……”
“你不用管她說了什麼。”溫時域抬起頭,漆黑的眸子映出她的身影:“你只要知道我不會再讓你受一絲委屈和傷害就夠了。”
宋一曦看了他片刻,摸了摸他的臉,珍惜地說:“我當然相信你啊……”
但不可否認,她那句孤家寡人還是有些刺激她。
她沉默了幾秒,道:“時域……我沒有親人,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如果因為我你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我也不會開心。”
溫時域沒說話,盯著她。
宋一曦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她的意思,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我的意思是說,你可以放過自己,不用那麼嚴肅,我活得好好的,如果是你的親人,我不在乎他們會不會受到懲罰,我唯一在乎的人是你。”
溫時域看著她,眼神很冷:“你的意思是說,如果傷害你的是我的親人,為了我能心安,你可以不追究,是麼?”
宋一曦:“……”
他的眉眼似覆蓋霜雪,語氣森冷,不容置疑:“不可能。”
宋一曦動作一頓,感受到他話裡徹骨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