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幹了。”邵盈笑語盈盈;搓了搓手,神情如釋重負。
邵素見二姐那歡喜的神色,也看著高興,怔了半晌,才問道:“二姐不幹什麼意思?”
邵盈反應半晌才明白三妹竟然不知道她說什麼,氣得鼻子都歪了,伸手使勁戳邵素的腦袋,道:“三祖宗,能不能把詩才上半點聰明用在正經事上啊。”
邵素被二姐的指頭點的頭暈眼花,心道二姐去了次青花營,脾氣越來越厲害,性子越來越潑辣了,越發不像個千金小姐了,說不得竟動手動腳的……
被二姐那指甲戳得痛,“啊呀”了一聲,縮著脖子退了兩步道:“二姐你輕點,我知道錯了,我的意思,你不干他們豈能答應?”
“嗯”邵盈聽了這話,方氣平了,點頭道:“這還像話,我告訴你……”說著,壓低了聲音道:“他們有把柄在我手上,我又送給了他們一個帥府的把柄,他們才答應放了我。”
“什麼?”邵素眨了眨眼睛。
“對付人不過兩招,一招硬的,叫威脅,一招軟的,叫利誘,雙管齊下,沒有不勝的,我把他們的把柄送到林娘子處,又白送了他們一件好處,他們不放也得放。”邵盈嘿嘿道。
“林娘子?她……靠得住嗎?”邵素結結巴巴問道,想起當時去青花營時,林娘子恨不得吃了二姐的摸樣,怎會幫她?
“這個嘛……她不做也的做,讓他們互相牽扯狗咬狗去,總之,老孃不幹了。”邵盈得意地笑道。
“二姐這是要做去哪兒?……”邵素問完便知道了,二姐是要去找馮爺!可是聽說馮爺被下了監,正要問罪,二姐她……她……
說起這個,邵盈臉色微黯,道:“我去看看他,他是被冤枉的。”
“冤枉的?”邵素瞪大了眼睛,道:“不是說馮爺他……他……”
“貪功冒進?”邵盈“嗤”了一聲,道:“哪裡是他自作主張,乃是楊帥下的密令,只不過如今敗了,全推到他頭上罷了。”
“啊……這也行……”邵素蹙著秀眉,道:“那馮爺這等冤枉,難不成……”
“我就是把這個把柄送到太子那邊。”邵盈冷冷道:“便是想讓帥府明白,替罪羊不是那麼好找的,他們若是真的讓馮爺死,大不了就魚死網破,即使聖上護著,也要撓他們個沒臉沒皮!”
邵素駭然地望著二姐,眼前人黑衣黑髮,臉微憔悴,卻神采飛揚,意氣滿懷,沒想到這麼不到二十歲的女子,竟有這等厲害,敢與那些頂了天的大貴人鬥。
”二姐……你沒事吧?”邵素擔心地握住邵盈的手。
邵盈拍了拍邵素的手道:“什麼事?能有什麼事?我這輩子什麼事沒碰到過?什麼事沒發生過?還能遇到什麼?”她眯起眼,望月色下的一地清輝,悠悠道:“三妹,我算是活明白了,我要找我男人去了,他已家破人亡,生死難料,我……要去陪著他!”
邵素聽了這話,心裡既替她擔心,又替她高興,怔了半晌,終於道:“二姐,你會很好的。”
“當然,我從來都會很好。”邵盈微微提高了聲音,挑了挑眉道:“我這樣的人,能有不好嗎?”說著,自己噗嗤笑了,道:“好了,我要走了,以後就你一個人了,蕭生是個靠得住,千萬別耍小性子,跟他好生過日子,聽到沒?”
邵素聽了這話,心中忽然撕痛起來,緊緊抓住邵盈的雙肩,顫聲道:“二姐……我……二姐……”說著,眼淚蜿蜒而下。
“怎麼又哭了?蕭生對你不好了?”邵盈忽然警覺起來。
邵素逡巡著想說什麼,終於轉了話頭道:“當然不是,我只是想到我們姐妹分離,以後……”
“會相見的。”邵盈拍了拍邵素的手,道:“有銀子上哪兒不能活?老馮若是真死了,老孃就再找個好男人嫁了。”說著,嘴角彎彎,十分得意。
邵素不知邵盈說真說假,只是這樣怔怔地望著她,月色琉璃,透過窗戶的縫隙,飄灑在那樣的女子身上,只覺清輝閃爍,映得睜不開眼,經歷了大宅內的勾心、家敗後的離難、政治角逐的無奈、雄鷹終於掙脫鎖鏈,自此後,便是那天高任鳥飛,天地任我行的自由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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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素其實有些話並沒跟二姐說,或者說,她一直不知從何說起——蕭生在面上依然對她如故,照顧有加,溫柔和氣,只是有些很微妙的改變,讓她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從前無論她走到哪裡,做什麼,她都能感覺到蕭生的矚目,那種黏在她身上的羈絆讓她痛恨過、驅趕過、依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