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身後的彪悍護衛們時,便連忙打了退堂鼓。
接著,蘇威找到城中的幾個大頭目。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自那日後,他們的院落便變得清淨異常。雖然老是聽到某某民宅被豪傑衝入,強擄了一個什麼婦人送到黑甲衛那裡又被放回的訊息,對於張綺來說,她的世界一直是清淨的。
這一日,蘇威從外面走來。抬頭看著西邊紅豔豔的天空,他連續下達幾個命令後,步入了正院中。
吱呀一聲房門推開時,果然,張綺急急向他看來,絕美的臉上,她雙眼亮晶晶的。
這種明亮和期待,令得蘇威有點愣神。眼前這個小婦人,有多麼思念蘭陵王,他是一清二楚的,有時他還真的想不明白,明明相思刻骨,怎麼還是能夠做到說走就走,哪怕斷了腸,碎了心,哪怕一生再無歡顏,也絕不回頭。
這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情,在這種荒唐動盪之世,還真由不得人不去佩服。
蘇威走近張綺,說道:“據悉,齊主已返鄴城,就在這幾日,他會祀南郊,享太廟,立後。界時,文臣武將,都不得擅離。阿綺,我們可以抓緊這幾日佈置好,一旦尋得機會,馬上離開”
他看著張綺,溫言相勉,“蘭陵王的告示貼得太早,那些乞丐流浪兒尋了你一冬都沒有結果,現在銳氣已消。再說,北恆州是大城,這一個冬天,不知有多少商旅客販羈留於此,他們要走,也就在這幾天。我們也在這幾天動身吧。”
張綺點頭,說道:“好。”
“我初見你時,那妝你可會化?你再化一次讓我看看。”
聽到蘇威這話,張綺水靈靈的眸子便朝他瞅去。他知道她是在問,你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妝有必要化麼?
迎上張綺的眸光,蘇威靦腆的笑了笑,他看著她,輕輕說道:“阿綺,到了長安,我就退去婚事,然後送你去南地……有我在,你總能衣食無憂。”
什麼意思?
張綺眨了眨眼,他是說,他會一直守在她的身邊麼?
見張綺怔住,蘇威的右手,輕輕地,小心地拂過她的臉頰,不等張綺反應過來,那手又飛快地垂了下去。
他看著她,俊臉有點紅,聲音也有點緊張,“阿綺,我會對你好的,會一直一直對你好的。”
說出這種表白式的話,蘇威騰地轉身,像個做錯事的毛頭少年一樣快速地溜了出去,都不等張綺的回答。
望著他的背影一會,阿綠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看到張綺,她笑彎了眼。
笑彎了眼也就罷了,她什麼也不說,只是圍著張綺胡亂轉圈,轉著轉著,便傻笑起來。
張綺被她轉得頭暈,忍不住笑問道:“到底有什麼高興的事,快說吧。”
阿綠杏眼一轉,臉孔紅了紅,“阿仄說,他會隨我在陳地居住下來。”
見張綺如水的眸子定定地看著自己,阿綠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扭著衣角道:“他說,我們一到陳地就成親……”
說到這裡,阿綠抬起頭,紅著臉,嚮往地說道:“阿綺,到時我們建一個大院子,種上百來畝田地。還有,我和阿仄會在你的院子前種滿野菊花,到了秋天,你就在菊花上盪鞦韆,那一定很美。”
秋天?今年秋天便有那般美景麼?張綺也轉過頭,望著天邊出了神。
####################分割線###########################
過了元正,蘭陵王便與文武百官一道,隨著新帝到了鄴城。
再過幾天,陛下便要忙著祀南郊,享太廟,眾人都不得離席。
隨著陛下一句退朝,眾臣都散了開來。
出了大殿,聚在一起議論著的眾臣,在看到蘭陵王和蕭莫,以及鄭瑜的父親,與蕭莫一樣同為三品尚書的鄭文成時,眾臣投來了意味深長的目光。
鄭文成看著蘭陵王高大的身影,幾次提步準備上前,一想到眼前這人的性情,便又遲疑了。
在他遲疑間,蘭陵王走出了皇宮。
這時,格支格支的馬車聲傳來,同時傳來的,還有一個斯文的嘲諷聲,“郡王好雅興,到了鄴城,怎地不歸家,卻在這酒樓落住了?”
正是蕭莫的聲音。
蘭陵王冷冷回眸。
見到他森寒地盯著自己,蕭莫悠然一笑,正準備再說一句,目光瞟到一人,不由嘲諷地說道
:“雪後初晴,正是逃跑的好時節,郡王如果還想得到美人兒,此時可不能鬆懈了。”